裴大夫斟酌了一會兒,才委婉道:
“蕭夫人,恕老夫直言,您這病乃是心疾,平日裡最好是少思慮少憂愁,病自然就好得快些,若是一如既往地顧慮太多,怕是……”
裴大夫沒有說完,可蕭夫人也聽出來了未儘之意,心中又是一片惆悵。
少思慮少憂愁,她又豈想如此?
蕭肅這個當爹的整日裡忙碌著政務和維護官場同僚關係,甚少過問府中事務,她這個做母親的要是再不管不顧,那這些孩子還不知道要釀出多少禍事。
瞧瞧這一個個的沒一個省心的。
原以為玨哥兒都入仕了也該穩重些了,卻不想今日還能鬨這一出;
瑉哥兒在書院讀書,卻隔三差五參加這個詩會那個文會的,想來以後也沒多大出息;
瑾哥兒倒是安分,可成日跟在四皇子屁股後頭,怕是以後入仕了,也難得到太子重用。
還有如今正在長公主府的蕭玉璿……不提也罷。
蕭夫人越想越覺得心累,裴大夫看在眼裡,也隻是默默歎息。
自顧心結最難解,非得自己想開了才能大徹大悟,旁人說再多也無用,他治病救人可以,但要紓解病人情緒,委實是有心無力。
更何況,還有些話他還沒說。
其實蕭夫人的病灶還有一處,可他冥思苦想了許久,還是不敢說——
向來此病都應是煙街柳巷的女子才會有的,世家貴夫人若是得了,那便隻可能是丈夫在外頭亂搞,可……蕭尚書?這怎麼可能呢?
裴大夫自我懷疑了一陣,旋即很快釋然,然後選擇明哲保身。
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總之沒問到他頭上,他就當做不知道。
李媽媽回來,就看見裴大夫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蕭夫人則是麵有愁緒,雙眉緊蹙,想來又是在想那些煩心事。
“夫人,已經差人送過去了,您且放寬心,四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無虞的。”
蕭夫人聽到平安無虞,這才想到玨哥兒挨了打,還不知道怎樣了,又連忙問他的狀況。
眼見女主人應是不需要自己了,裴大夫默默行禮,從正院出去了。
回到住處時,裴大夫一邊淨手,一邊覷了一眼趴在榻上,雙手撐著腦袋,翹著腿看醫書的裴杏兒。
五姑娘去長公主府時,她從來不會跟著去,無他,長公主府規矩多,她怕拘束,且長公主待五姑娘那樣好,她去了也無用武之地。
“坐沒個坐相!也不知道是繼承了誰的臭毛病,等老了腰疼腿疼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裴杏兒耳朵都聽起繭子了,才不管那麼多。
忽然,她想到什麼,一把推開書,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子,雙眼晶亮:
“祖父,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你將那醫書放好咯,再摔崩開了線就罰你抄十遍!”
裴大夫裝作聽不懂,想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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