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河西的事已經是確定的事,但秦洲仍然和往常一樣早早的來上班,很晚了才下班,工作認真,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極致,感覺他不會離開這個部的一樣。
有些人已經得知秦洲要去河西,但不知道要去河西是任什麼職務,於是,便有了兩種不同的聲音,有的人說秦洲是得罪了部領導被貶到地方去的,有的人說秦洲有天線,準備去河西任重要崗位。
而有些關係好的人會找秦洲聊天,他們大部分的人認為:"你去河西不合算,你這麼年輕,副司長再熬幾年就會提司長,再熬幾年就可以提副部,去基層提拔的慢,副廳提正廳要繞很多個崗位,正廳提副部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沒有關係,這種想法也許是對的。但是如果沒有關係,即便是留在部機關,提拔的機會也是十分渺茫。
離開部的前一天,秦洲向所有的部領導告彆,部領導對秦洲的離開都感到惋惜。副部長林甘泉說:"小李呀,不知道怎麼搞的,中組部會抽你去河西,中組部有沒有找你談話說去河西是任什麼職務,但我的判斷是去河西肯定是好事,起碼說中組部已經是看到你了,因此,你去河西一定要好好工作,認真履行職責,創造出好的業績,為我們的部爭光。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秦洲那一年大學剛畢業要去河西時,林甘泉還是最後一名副部長,按規則,秦洲向林甘泉直接彙報的資格都沒有,彙報的資格是他自己爭取來的。而現在又要去河西了,林甘泉已經是第一副部長了,秦洲是林甘泉分管的,又那麼優秀,林甘泉自然也是忍痛割愛,還反過來說有事大膽開口。說明林甘泉和李豐望一樣也是秦州命中注定的貴人。
要離開部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回來,秦洲走遍了所有的司室,與有在崗的同事們拜彆。說明秦洲在部裡人緣很好,也說明他對部還是十分眷戀和依依不舍的。
這一點秦洲做得很有講究,因為這種行為總有一天會傳到部領導那邊去,這樣,就會讓部裡麵的領導覺得秦洲是依依不舍的離開部的。
那天晚上,穀一龍召集在京的同學,仍然還是在杏花村酒樓,為秦洲餞行。
大家對秦洲的離京都感到留戀,特彆是穀一龍,剛開始與秦洲拚酒,歡聲笑語地說著在校園裡麵的話題,然而,酒場快結束時,穀一龍競然抱住秦洲放聲大哭,說明穀一龍與秦洲的感情十分的深厚,同時,穀一龍也是通過秦洲表達對父親李豐望去艱苦平脊大西北的一種戀戀不舍。
第二天中午,秦洲從首都機場乘機去龍州。
華北大地,山河遠闊,雲淡天高。地麵上的房屋、山川、河流,在機翼下如畫卷般次第展開。蜿蜒的山路顯成纏繞的細線,像土黃色的絲帶,盤踞在墨綠色、連綿起伏的山脈上。廣袤的大地上,房屋像孩子們手裡的積木一般錯落有致地聚集又分散;長長的灰色公路,連接或穿梭於密集的城鎮和無垠的山河之間。透過零散漂浮的雲朵,天外雲天之上是一輪驕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此刻的秦洲思緒萬千,他很自然的想起了大學畢業時送李瓊英回老家的情景:
那一天,他們乘坐的是綠皮火車,李瓊英坐在靠窗戶的位置,秦洲麵向李瓊英站著。他們在迎著炎炎夏日,和陣陣撲鼻悶胸的熱浪中離開北京城。一路上,原野緩緩而退,白雲悠悠而行,不知名的江河湖泊,廣袤遠闊的田野,遠近的重巒疊嶂,和天空中飄著的朵朵白雲,都揉進了校園中的一幕幕,變成了一個個無限傷感的符號,從那一刻起,記憶也同時越走越遠,越走越深。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歲月蹉跎,轉眼三千多個日子過去,但秦洲卻無時無刻不想起李瓊英。
秦洲在河西鍛煉的三年多時間裡,先後兩次去找李瓊英。
第一次是秦洲在龍州參加全省計劃生育表彰大會後,有那麼個空閒的三天時間,他跑去找李瓊英。
秦洲從龍州早早的坐火車出發,前往李瓊英留給他的通訊地址,天河市張川回族自治縣馬觀鄉西杉小學。
秦洲知道路途遙遠,但他沒想到這麼遠,他到馬觀鄉時,已是晚上,小鎮上的人告訴秦洲去西杉村需要步行六個小時,無奈,秦洲隻能留宿馬觀。
小鎮很小,隻有一條很短的半邊的泥土街道,也就是街道的一邊是商鋪,另一邊是一條混濁的小溪。
街麵上的商鋪並不是統一整齊排列的,顯得比較淩亂,而且還有點老舊,大部分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留下來的風格。
夜晚的小鎮顯得特彆的寒冷,沒幾處燈光,整個小鎮在寧靜和安詳的籠罩之下,溪水聲顯的特彆的悅耳悠然,有一種寧靜致遠的感覺。
小鎮太小了,連一家小旅社都沒有。
總不能餐風露宿吧,為此,秦洲想到借宿鄉政府招待所。他找到鄉政府辦公室主任李岷山,請求李岷山能否讓他在鄉政府的招待所借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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