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醒來。
看見不應該是燈火通明的街道,變得灰亮,又是朦朧的早上。
不同的是,沒有賣豆腐大嬸的謾罵聲,後腦起的包更大,坐在路上簡單摸袖口,錢確實不見了,天殺的。
我前兩天剛剛買的鞋子不翼而飛,這意味著我鞋裡的十多文錢告彆了我。
這巷子有些偏僻,我決定出去找主路——雖然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被彆人惦記的東西。
我身上唯一還留下的還有租房的票據,好消息是至少還有住得地方,壞消息是我可能被他們盯上。
最可惡的是不僅把我的鞋子拿走,還連我昨天舍不得吃的四個饅頭也拿去。
雖然沒有殺雞取卵,可你好歹也給雞留些吃的吧?
踉踉蹌蹌走過三四個路口,來到我認識的街道上,這是昨天我被敲的地方。
我在一個石階上坐著,後背靠在一家鋪子的柱子,我是不是應該離開這個析縣,這太不尋常,哪有這麼巧合的事,如果再有下次,我不能保證自己是否還活著。
我留下,我一定要找出這個打我,還搶我全部家當的家夥,我要讓他付出絕對慘重的代價。
街頭上已經陸陸續續有些商販擺攤,有賣包子,賣饅頭,有賣米麵等等,我居然還看見柳大嬸在賣豆腐。
這絕對不會是巧合,我從來不相信巧合,說不定就是她對我下的手,前兩天還在城東擺攤,現在就跑到城西?
我沒有立刻去詢問她,主要是現在還沒恢複過來,上去不一定是那女人的對手。
兩名男子來到她的攤子坐下,將衣袖一揮:“柳小娘,來兩碗甜豆腐。”
“馬上來。”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她的語氣比之前多了一些溫柔,不像前兩次那麼洪亮,身子也比前一天瘦弱一點,仔細看,她的左眼角下有一顆痣。
不會吧,彆告訴我她們兩個是雙胞胎?想到這裡我才注意到,確實有些不同。
她的穿著相比城東更加保守,連裝豆腐的木桶和小車都不同,而且豆腐的價格居然是四文錢——比城東良心多了。
“可能是我多慮了。”我如此這般想,就看見昨天給我饅頭的家丁,他這回是空著手來。
他扯著我的衣領,粗魯的把我帶到一個馬車邊上,對著我的膕窩就是“哐哐”兩腳,我隻能跪倒在地。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
“你是有什麼意圖嗎?”
我無奈搖頭:“完全沒有。”
“那為何不去乾一些活,隻靠乞討不是長久之計。”
“我也想啊,我昨天還在碼頭賺了二十兩一百三十二文,買了一件衣服,租了一個小院,結果從衙門回來的路上就被敲暈了,醒來時已經身無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