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祭天大典,我特意找來太史令司徒群,詢問他今年的情況。
但他搖頭,用著很真誠的語氣說
“陛下,現在是三月,這個時間怎麼可能知道之後的事?至少也要五六月才能看出一些苗頭。
不過,今年應該不會乾旱,連年乾旱的不是沒有,但很少。”
……
五月十八,暴雨!大暴雨!
這賊老天是耍我吧?
五月,理論也不是下大雨的時間,可偏偏就下了暴雨。
……
五月二十六,元州漓江決堤。
不是因為之前去治理河道的官員飽中私囊、偷工減料,而是地方郡守主動決堤,也就是人為決堤。
奕江郡郡守是全有換,他被我下放到地方曆練,也讓他去了解一些民間疾苦。
全有換決堤的原因他也上書奏明,這雨下得太大,水太多了,江水都要溢出河道。
白花郡礦縣的作物、房屋都被水淹沒,已經要危及百姓性命。
百姓盧昌異百來人請求縣令決堤河道,使得水勢減弱。
河道邊有一處低窪,那裡有五十多畝良田,但……都是種牡丹。
用良田種牡丹?這事我也不是一無所知。
但這田還真不是我能管的,這田是世襲侯爺——護君侯的產業。
他祖上是拚死保護過伊國開國皇帝,其中細節就不必多說。
護君侯的田產千畝是有的,怎麼處理這些田地是他的自由。
護君侯夫人極為喜歡牡丹,他為博美人一笑,此特意種了五十多畝的牡丹。
牡丹一般在四五月開花,這個時間其實已經凋零大半,但縣令不敢得罪護君侯,就把消息上報給白花郡郡守。
郡守也決定不了,如果再把消息傳回京城恐怕百姓已經有所傷亡,為此他找到了之前的榜眼,現在的奕江郡郡守全有換。
在這件事上,他們有很多的顧慮。
一、之前伊國耗費人力物力財力,才剛剛修了沒幾年底河道又決堤?這怎麼對朝廷交代。
二、附近地勢低窪的隻有種植牡丹的那塊地,誰會想得罪一位世襲侯爺?
三、誰能為這次的災難負責?
最終,全有換從奕江郡到白花郡觀察,最終決定——決堤!
他帶著衙役和百姓在牡丹田邊緣挖開河道,最終一瀉千裡,最終水淹牡丹田。
全有換在奏書上說,一切都是他的決定,希望我能放過底下官員和參與決堤的百姓和衙役。
我……
全有換以為我是什麼?昏君嗎?連輕重都不知道嗎?
我往身後的椅子靠了靠,這都是什麼跟什麼?這還需要猶豫什麼?
如果低窪是糧食作物,我可能會猶豫一會,可牡丹是什麼鬼?能吃嗎?
淹了就淹了,它們有百姓重要?
我也沒相信全有換的奏書,肯定是要派人下去核實。
禮部員外郎謙智,禮部尚書的族弟,由他作為欽差前往元州核實情況。
……
六月初一,大典正式開始。
其實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因為已經證明今年並非“風調雨順”,除了昭示伊國的強大,也沒有任何意義。
地點位於京城外十多裡外的平地上,場麵莊嚴而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