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就待在碧梧軒裡,看書下棋練字,絲毫沒有荒廢時間。
祁景淵這幾日倒是叫了沈才人,安才人侍寢,蘭美人和許才人他也沒落下。
除此之外,還陪皇後和容貴妃用了幾回膳,主打新歡舊愛一個沒落下。
真是業務繁忙。
虧的人是龍精虎猛,要是放她,早就累得趴下了。
十四這日,秋霜就一臉複雜的進來了。
“才人,清涼台的陳禦女沒了。”
薑知意驚了一下:“這是怎麼了?”
“說是陳禦女這幾日本來就身體不適,一直咳嗽不止,昨夜風大,她起了高燒一直退不了,張禦女一早去串門的時候,發現人這就沒了。”
“張禦女也嚇得不輕,哭著喊著求皇後娘娘做主,皇後娘娘知道後,把清涼台所有宮人都杖責三十,陳禦女也被拉去妃陵葬了。”
“為了安撫張禦女,皇後娘娘還叫張禦女從清涼台出來了,搬到聽雨軒了。”
薑知意聽了後感慨不已,陳禦女當初進清涼台的時候,身邊一個服侍的宮女太監都沒有。
清涼台裡宮人自然不會用心照顧她,不過一個月,她就香消玉殞了,叫人聽著唏噓。
等十月十五請安這天,果然陳禦女的事就被拿出來說了。
惠妃先是歎氣,隨即惋惜地說:“陳禦女也是可惜了,進宮還不到一年,這就沒了。”
舒昭儀也感慨道:“是啊,叫人聽著心疼,她身上隻穿著薄薄的衣裳,連件禦寒的都沒有。”
“最近這些日子又冷了不少,早晚風還大得很,難怪她高熱呢。”
皇後臉上也不好看,這宮裡到處都有克扣,清涼台這個榨不出油水的地方,自然剝削得更厲害。
雖說她已叫宮正司處死了管事的太監,可陳禦女還是救不回來了。
容貴妃盯著憔悴的何選侍,不懷好意說道:“這要不是何選侍一個勁地指認,陳禦女就是陷害她小產的凶手,想必陳禦女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吧?”
一句話把何選侍說得麵紅耳赤,呢喃了半天也說不話來。
她自從得知陳禦女的死訊後,這幾日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陳禦女出現在她眼前,淒慘地質問她為什麼要冤枉自己。
何選侍心裡害怕得不行,偷偷摸摸去了宮裡的佛堂,給陳禦女上了好幾次香。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心裡不踏實,一整天都精神不好,神神叨叨的。
幾日下來,整個人就消瘦了不少,瞧著越發憔悴。
這會兒,眾人像是找到由頭一樣,你一言我一語,一股腦地想坐實何選侍當初是故意陷害的陳禦女。
何選侍有口難言,她當初就是急躁了些,才陷入了這幕後之人故意設計的陷阱裡,真以為陳禦女就是凶手。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何選侍叫眾人說得抬不起頭,彎著脊背,像是要低到塵埃裡一樣,不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