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氣病可是大事,皇後放下宮務,匆匆趕來了慈寧宮。
太後躺在榻上無精打采的,麵色難看還帶著浮腫,一看就氣狠了,寶康郡主就坐在榻邊侍疾。
皇後進殿後,太後更是眼皮都沒動一下,隻是一臉慈愛地看著眼眶紅腫的寶康郡主。
她給太後請安後,太後也不叫起,皇後心裡厭煩也不敢在麵上表露出來。
還是寶康郡主一臉無措地看著太後,滿臉的局促不安,太後這才心軟叫皇後起來了。
“沒管束好宮人都是兒臣不好,兒臣已經讓人將底下嚼舌根的奴才都杖責了。”皇後請罪道。
太後輕哼了一聲:“真是好大的膽子,毫無根據的事都敢捕風捉影,哀家看就該狠狠地罰!”
“月氏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寶康都敢肖想!”
“哀家把話放這,隻要哀家在一日,就不可能讓寶康去和親!”
寶康郡主感動地看著太後,雙眸淚光瑩然:“皇祖母……”
太後出言阻止了她想說的話:“你是哀家的親孫女,哀家自然要為了你考慮,你若是去了月氏,叫哀家怎麼活?”
“齊王就你一個子嗣了,誰敢動你,就你在剜哀家的心!”
皇後聽到這,更不好說些什麼,太後明擺著讓她當一個傳話筒,讓她完完整整告訴皇上,誰也彆想打寶康郡主的主意。
她乾巴巴地讓太後保養身子後,就離開了慈寧宮。
皇後親自去了朝陽宮,將一切都告訴了祁景淵。
祁景淵點點頭示意知道了,隨後他批完折子才去了慈寧宮。
太後躺在榻上閉上眼睛,連看都不看一眼他。
祁景淵看著她病懨懨的樣子,歎了口氣:“母後如今連兒臣都不信了嗎?”
“寶康是皇兄唯一的血脈,兒臣讓誰去和親都不會讓她去,這都是底下的人以訛傳訛。”
太後慢慢睜開眼睛,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皇上真沒有這個打算?”
“月氏不過螻蟻,兒臣何必讓大齊貴女去蹚這渾水。”祁景淵認真地說道。
太後這才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皇上心裡有數就好,哀家就是突然知道這個消息,怒極攻心罷了。”
祁景淵慢慢扶著太後起身坐好,“母後好好保養身子,您要看到寶康出嫁生子才行啊。”
太後嘴角勾起,臉上浮現一抹溫和的笑:“哀家想著寶康下個月也要及笄了,趁哀家現在還有力氣,就先為她擇好郡馬吧。”
“但憑母後做主。”祁景淵一點都不反對。
太後此時才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皇上陪哀家用晚膳吧,你我母子許久沒有一道用膳了。”
祁景淵應了下來,慈寧宮裡頓時忙得熱火朝天。
晚膳時太後絮絮叨叨了好久,還舀了一勺蛋羹進他碗裡,笑著說:“這是皇上小時候最喜歡的菜,每日都要用。”
祁景淵沒說什麼,笑著吃了。
等吃過晚膳後,他就坐著禦輦回朝陽宮了。
祁景淵還會想著那勺蛋羹,那時他才被太後收養,第一回和太後一道用膳放不開,隻敢用些離他最近的蛋羹。
太後瞧見後以為他喜歡,於是每日都會讓人給他上,他也不敢再說彆的,隻能謝恩。
祁景淵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直到現在太後還以為他喜歡蛋羹。
那不過是給小兒吃的,他也不再是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