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修容雖然說得慢悠悠的,可語氣裡的淩厲,叫雅琴聽了都心驚。
自己這位主子,自從四皇子出生後,表麵上雖然還是一副賢惠端莊的樣子,可內裡卻比過去更冷漠冰冷了。
“娘娘您放寬心,許婕妤的胎不少人都盯著呢。”
“九嬪上可就謹充容娘娘沒有生養了,奴婢想著再沒有比她更著急的了。”雅琴絞儘腦汁才想出寬慰她的話。
蘭修容冷“哼”了一聲,對雅琴的話充耳不聞,“真是便宜她了,宮裡剩的嬪妃不多,倒叫她能平安養胎了。”
“她這胎生下來,無論是公主還是皇子,晉位是一定的了。”
蘭修容越說臉色越難看,雅琴連勸都不敢勸了。
過去自家娘娘和許婕妤關係還算不錯,可自從許婕妤有孕後,娘娘漸漸就疏遠了她,如今更是時不時就念叨著許婕妤的胎,暗自希望許婕妤不能順利生下皇子。
許是皇上來得少了,她怎麼看都覺得娘娘變幽怨了不少。
慈寧宮裡,太後抱恙在身,精神不太好,今年她的聖壽節自然沒有大辦。
隻叫了些親近的宗室進宮給太後磕頭了,就算是如此簡單,祁景淵都怕太後勞累了,吩咐太醫院剩餘的太醫都在慈寧宮裡守著。
宗親們瞧見後,自然是要誇一句皇上和皇後實在孝順。
可祁景淵和皇後壓根就沒回宮,還在行宮裡消暑。
因為大公主落水的事,他們到底和太後之間有了芥蒂,這回聖壽節隻讓身邊的大太監和大宮女回去,代他們向太後磕頭了。
祁景淵還給太後送了一尊半人高的白玉觀音,瞧著就珍貴非凡。
皇後也是跟隨著他,送了一柄白玉如意。
任誰看了都不能說皇上和皇後不重視。
就連容貴妃的大哥,新晉的文國公都上書誇讚了皇上的孝行,朝上的人精們自然不會自找麻煩了。
於是,唯一心氣不順的就隻有太後了。
慈寧宮裡剛送走了來祝壽的宗親,太後立刻泄氣地靠在身後的軟枕上。
有宮女端著剛熬好的藥送進殿,恭敬地說道:“太後該服藥了。”
聞著那股熟悉的苦澀味道,太後臉色難看地就揮袖將藥碗打翻在地。
“砰”的一聲,殿裡的宮女太監紛紛嚇得跪倒在地。
瓊枝姑姑上前拍著太後的後背,幫她順氣,“娘娘消消氣,太醫都說了您不能動怒。”
太後重重地拍了一下身旁的小幾,“哀家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堂堂太後的聖壽節,皇上和皇後都不在場,哀家的麵子往哪擱?”
“如今宗親和大臣們,誰還看不出皇上跟哀家較勁?”
太後氣得滿臉怒容,好一會兒都沒緩過來。
“先是皇後把哀家的臉麵踩著,如今皇上也要踩一腳了,哀家絕不會讓他們這麼欺負了!”
太後眼裡的狠辣,叫瓊枝姑姑都不敢再勸了。
一旁的寶康郡主更是放輕了自己的動作,恨不得當個透明人。
此時此刻,她也知道了自己婚事的艱難。
她雖是皇親國戚,可等太後逝去了,皇上和皇後絕不會再厚待她。
齊王這脈怕是會徹底沒落了。
這讓自小就是萬千寵愛的寶康郡主,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