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意聞著那撲麵而來的藥味，就知道這藥絕對的酸苦。
可這藥有大半碗，皇後又喂得慢，可想而知太後此刻有多難受。
等藥喂儘了，皇後還熨帖地擦了擦太後的嘴角。
“您一定要按時服藥，太醫都說過了，原也不是什麼大病。”
不是大病，不過就是老病罷了。
生老病死，不管你是平民還是太後，在死亡麵前都是絕對的平等。
太後雖說養尊處優了這麼些年，可年輕時也沒少被宮裡的陰私算計，身子底也算不上很好。
年紀一大，再加上被氣了多回，身子是急轉直下。
如今說一句話，都要喘好幾回氣。
她如今連斥責皇後的力氣都沒有了。
再加上為了寶康考慮，儘管她再厭惡皇後，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麵不給她麵子。
寶康郡主隨侍在太後身旁，見太後服完了藥，就送上清水給太後漱口。
她做得細致，也不假手於人，連薑知意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她穿著身淡粉繡百合花的衣裙，頭上不過簡單幾根簪子點綴，全身上下除了一個係在腰間的香囊，倒是沒有彆的裝飾了。
比起她往日華麗的裝扮來說，屬實是簡單了不少。
皇後打量了她一眼，笑著說：“寶康也是大姑娘，打扮得漂亮些，母後瞧著心情也舒暢。”
“兒臣那還有些適合寶康穿的料子，等會兒就讓人送來慈寧宮。”
寶康郡主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皇後，似乎不知道該不該應下來。
還是太後對著她點點頭，她才起身謝過了皇後。
“母後您養病要清靜，兒臣就帶著她們回去了。”皇後道。
太後也有些累了，對皇後擺擺手就示意她出去了。
從慈寧宮出來回頤華宮的路上，薑知意就和裕充儀一道慢慢地走著。
裕充儀小聲道：“今日容妃沒來，也不加太後娘娘提一句。”
薑知意笑了一聲，“太後如今滿心滿眼都是寶康郡主，自個的侄女也是顧不上了。”
裕充儀點點頭，“也是，容妃到底還是妃位，又有太後娘娘在，旁人也不能苛待她。”
“可寶康郡主就不一樣了，聽說如今都沒有一個合適的郡馬人選。”
薑知意附和道：“太後娘娘可真是憂心得很啊。”
涉及到了太後的病情，兩人也很有默契地沒有再說下去。
不過誰都知道，如今太後的身子就是強弩之末了。
能不能撐過今年都難說。
等到了二月初，春雷驚動，雨水也是多了不少。
淅淅瀝瀝地能下一整日，讓人看著都沉悶。
薑知意在頤華宮裡閒得無聊，除了讀書寫字，就是逗逗小八了。
整個後宮似乎都被這樣糟糕的天氣傳染了，氣氛都消沉了不少。
不過這樣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二月底的時候，大皇子病重的消息倒是傳遍了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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