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婚紗店的門,寧煊仍舊沒緩過勁兒來。
他頭腦發懵的牽著女孩的手,慢慢的走著,直到女孩停住腳步,滿眼期待的和他講了入職五百強的驚喜。
他更懵了。
那時候他心氣高,一意孤行的想自己闖,和家裡鬨得很不愉快。
剛進入音樂行業,才知道裡麵有多麼的水深火熱。
每天壓抑的要死,被同行排擠打壓,被合夥人陰陽壓力……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明明知道這個人有多惡心,有多看不起你,甚至拿你當個玩笑,肆無忌憚的嘲諷你,但你還是得賠著笑臉,一口一個哥的叫著人家。
他不是什麼優秀的人,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能夠保全麵子又辦成事兒的辦法,於是隻能在酒局悶頭喝酒。
說起來也好笑,就連這個和人家坐在一起被人家奚落羞辱的機會,都是他費了好大勁兒找關係才促成的。
他本就是孤軍奮戰,唯一能在勞累之餘倚靠的,就隻有女朋友了。
可如今女朋友也要走了。
就像俗套的劇情演繹,他一味的挽留,甚至想著不如回家求求老爹老媽,給女朋友在江城安排一份頂好的工作算了。
但女孩兒隻是蹙起眉頭,不能理解寧煊的邏輯。
她說:“我是個獨立的個體,我有我自己的目標。如果我聽你的,留在江城,那麼我前邊十幾年的努力算什麼呢?”
寧煊也是渾,不知好歹,腦袋裡一根筋兒,固執的認為女朋友去入職就是離開了自己。
所以最後鬨得不歡而散。
他的愛情隨著女孩兒第二天的航班一起飛走了。
時至今日,寧煊回想起來,都想狠狠的甩自己一巴掌,那時候怎麼就倔得和頭牛一樣。
感性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回憶過往,並且給曾經加上一層濾鏡。
……
錄完歌後,剛好是中午,南知意放學的時間。
車裡,陶小雨冷哼一聲:“那麼早喊你來錄歌沒錯吧,剛好能趕著放學時間接上知意。”
“嘁,我還得謝謝你唄。”許逸嗤之以鼻,“你錄歌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總是下意識的想去反駁陶小雨的話,沒彆的,就想氣氣她。
“這是你寫的歌誒,當然有關係啦,你最起碼要當個監工啊。”陶小雨理直氣壯道。
“監工有什麼用,你唱的不好我又不能罰你錢。”許逸滿不在乎的說。
“我又沒有唱的不好。”陶小雨小聲嘟囔著。
“……”
兩個人一路拌著嘴就到了校門口,陶小雨給南知意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背著白色的雙肩包,一身黑色係的衣服,簡單又漂亮。
她徑直拉開車門,坐進了後座,和陶小雨窩在一起。
“下館子還是回家吃?”許逸問道。
“下館子!”陶小雨道。
“回家吃!”南知意道。
兩個女生就午餐一事有了不同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