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綠的深水漣漪大作,從驚愕中反應過來的公天下,再次怒不可遏地提劍衝向白夕。
神威以他為中心爆發,覆蓋了整個二樓的深水像不斷注水的氣球一樣徹底爆破。
浪花中,公天下的劍已然抵達白夕的額前。
而白夕還是不避半步,她一手負於背後,一手掐指劍訣,下一刻寒氣逼人的劍尖沒入她的頭顱。
可劍指之處卻沒有鮮血流出,也沒有腦漿迸裂。
公天下的劍刺入了虛無的白芒之中,將劍抽出,他懸浮於正在被水流衝塌的房屋中央。
方才他所刺中的位置,現在僅有一條光亮的縫隙,並且還在不斷修複。
白夕看見即將毀於一旦的古宅閉上了雙眼,舉於胸前的劍指自下而上一揮,隻見猶如有萬般白芒從她指尖流出,形成一條明亮的飄動的絲帶。
這些絲帶輕紗一樣兜住所有深水,竟然讓它們再次懸在半空不再流動。
公天下即便如何自負,現在也知道能夠輕易化解他三番攻勢的白夕,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白夕了。
他將手中的長劍反手橫在胸前,單手覆於劍刃之上,又猛地擰轉劍鋒讓鋒利的劍刃割破手掌。
貫通手掌的傷口處滲出暗紅色血液——那些血液如有生命般爬上利劍,將其染成猩紅的絕世殺器。
下一刻他再度舞劍瞬身到白夕身後,一劍刺向她的左後肩。
白夕負手而立,鴉羽般的睫毛微張,像早就預料到他的動作一樣,僅僅稍一扭轉身形就和那血劍擦身而過。
公天下立即橫劈,血劍速度快到成為虛影,攔腰向著白夕砍去。
這一次她終於被血劍劈成了兩半,但當公天下看見她腰間的傷痕處慢慢散發出星星點點的白光時,他立刻收劍立於身前四處觀察。
那被他劈成兩半的身體化作白光升騰到頭頂的深水之中。
白夕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水中,隻見她那一直未曾放下的劍往左右兩邊一劃,深水中便展開了一條道路。
“我們最好不要在這裡動手。”她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
公天下卻充耳不聞,將手中劍奮力斜揮,劍身上的血液儘數被甩下。
血液滴落的瞬間,他頭頂整片幽綠水幕如同活物般收縮,竟全部被那地上的血跡吸收。
白夕定睛往他腳下一看,原來是一道張牙舞爪的道符。
接著他口中神叨叨地念了一串咒語之類的話,那地上的血符脫離地麵懸浮在他的麵前,又瞬間分裂成十二道形式各異的符咒。
"你當真以為……"公天下雙重的聲線此刻爆發出強大的神威,就連他的麵具下都滲出暗紅霧靄:"犯人之軀可以比肩神明嗎?"
看到環繞他身體的十二道符咒,白夕終於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你怎的如此執意?”
“吼?你就這麼不想和神過過招嗎?或許你會是這萬古以來第一個死在太一手下的凡人呢?”
“你這些陰邪之術,怎敢自稱太一?”
公天下似乎是被這番話刺中了要害,憤怒地舉劍刺穿麵前的第一道血符:
“——太一赤霄縛神咒!”
下一刻,血色雲紋纏繞他的長劍噴射而出,在空中幻化為數道猩紅鎖鏈,分彆朝著白夕的四肢和首級衝去。
速度之快,讓白夕也無法第一時間脫身,也在她被鎖住的瞬間,第二道血符被公天下刺穿!
“——九嶷青銅鎮魂咒!”
隻見血色雲紋急速幻化成一幅夔龍食月圖,那代表月亮的血紋圓圈正處在白夕被五花大綁的位置。
“這能鎮壓楚墓千年怨氣的禁咒,倒是和你的【月】相配得很啊!”
在公天下的憤怒中,那隻有一隻爪子,蒼身無角的牛臉夔龍咆哮著穿過白夕的身體。
血色圓圈應聲消失無蹤,濃厚的血霧將白夕完全包裹其中。
白夕垂眸望著自己束起來的衣袖上凝結出血滴,此時的她似乎被禁錮了潛能,竟然動彈不得半分。
當第一滴血珠落到地板上時,她的整個身體都響起密集的骨裂聲。
隻覺得喉頭一甜,一縷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來。
看著自己還有十道更加凶惡的符咒沒有使出,白夕就一副岌岌可危的樣子,公天下譏諷道:
“仙法,是神的獎賞,沒了仙法,爾等一介凡夫俗子蹦得再高也是自欺欺人罷了。”
“是嗎?”白夕空靈的聲音響起:“沒有仙法確實讓人頭疼,可你憑什麼覺得自己有資格剝奪神的獎賞?”
“什麼?”當公天下舉劍直指被禁錮的白夕時,卻發現她連嘴都沒有張開:“你還在嘴硬?”
"哥哥當心!"公莎莎的驚呼從院中傳來。
可當他回頭的時候,白夕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的背後,捏著的劍指正好順勢一刺,沒入了公天下滿是蛇鱗鳥羽的胸口。
當他看見白夕的手上滲出他的鮮血時,才緩緩回頭看了一眼被禁錮的那個白夕,竟然開始慢慢散作月光回到天空。
“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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