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李大頭，他身後還跟著趙二嫂和孫婆婆。
看到北悅，李大頭堆起滿臉虛偽的笑容：“哎喲，北悅啊，聽說你們最近賺大錢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北悅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大頭哥，你消息倒是靈通。”
李大頭搓了搓手，腆著臉走進屋，目光在屋內新添置的縫紉機和收音機上打轉。
“嘖嘖，這日子過得真是紅火啊！瞧這縫紉機，真氣派！還有這收音機，我都沒見過這麼新的！”他伸手想摸一下收音機，被北悅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
“大頭哥，這東西金貴，碰壞了可賠不起。”北悅輕描淡寫地說。
李大頭訕訕地收回手，乾咳兩聲。
“北悅啊，你看，咱們都是親戚，你日子過得這麼好，也該幫襯幫襯我們這些窮親戚不是？”他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訴苦道：“我家最近真是困難啊，孩子要上學，媳婦要看病，我這……”
北悅心裡冷笑，李大頭遊手好閒，平時就靠坑蒙拐騙過日子，誰不知道他是什麼德行。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趙二嫂和孫婆婆，這兩人一個眼神閃爍，一個低頭不語，顯然也是抱著同樣的目的來的。
“大頭哥，這賺錢也不容易啊。”北悅歎了口氣，故作無奈地說，“我和天磊每天起早貪黑，忙得腳不沾地，這才賺了點小錢。你也知道，這年頭……”
臧天磊一直沉默地站在北悅身旁，此刻他向前一步，語氣沉穩地說：“大頭哥，身強力壯的，做什麼不好，非得……”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過李大頭，“我記得前兩天還看見你在鎮上賭錢，輸了不少吧？”
北悅輕笑一聲，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大頭哥，這賺錢哪有容易的？我和天磊每天起早貪黑，忙得腳不沾地，這才攢了點小錢。不像您，身強力壯的，天天在村裡晃悠，這力氣要是用在正道上，何愁賺不到錢？”
李大頭的臉漲得通紅，北悅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
他支支吾吾地辯解：“我…我這不是…還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嘛……”
“是嗎？”北悅似笑非笑，“我前兩天還看見大頭哥在鎮上玩牌九呢，聽說輸了不少？這要是把玩牌九的勁頭用在乾活上，怕是早就能蓋新房了吧？”
趙二嫂見李大頭被懟得啞口無言，連忙出來打圓場：“北悅啊，你這話說得也太重了。大頭他這不是…一時糊塗嘛！誰還沒個難處的時候，大家都是親戚，互相幫襯著點也是應該的嘛！”
北悅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直沉默不語的孫婆婆拄著拐杖走了進來，她重重地咳嗽一聲，渾濁的眼睛盯著北悅：“北悅啊，你這話就不對了。尊老愛幼是咱們的傳統美德，你嫁到臧家這麼久了，也該知道孝敬長輩的道理。我一把年紀了，也沒幾年好活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給我點養老錢吧。”
北悅心中無奈，孫婆婆平時對她並不怎麼好，現在卻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來要錢。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臧天磊卻拉住了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他上前一步，擋在北悅麵前，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威嚴：“孫婆婆，您這話說的……”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孫婆婆手中的拐杖上。
臧天磊的目光落在孫婆婆手中的拐杖上，“這拐杖看著結實，想必您身子骨還硬朗，做些簡單的家務應該不成問題。如果您真有困難，可以幫我們做些力所能及的活，我們也會支付相應的報酬。”
孫婆婆沒想到臧天磊會這麼說，一時愣住了。
北悅則從容地拿出一個賬本，翻開後指著上麵密密麻麻的記錄說道：“孫婆婆，這是我們家的收支賬目，您看看，我們雖然賺了點錢，但開銷也不小。我和天磊都要吃飯穿衣，家裡還要添置東西，這每一筆支出都記在上麵，容不得半點虛假。我們賺錢也不容易，如果您真的需要幫助，我們很樂意提供一些工作機會，但絕不是白白給錢。”
北悅將賬本遞到孫婆婆麵前，上麵詳細記錄了每一天的收入和支出，甚至連買一根蔥的錢都記在上麵。
孫婆婆看著賬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本想裝可憐博同情，沒想到北悅竟然如此精明，將她堵得啞口無言。
見孫婆婆和李大頭都沒占到便宜，趙二嫂眼珠一轉，開始哭天搶地起來。
“北悅啊，你這是怎麼了？我們都是你的親戚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我以前對你多好啊，你小時候我還給你糖吃呢！你現在發達了，就忘了我們這些窮親戚了！嗚嗚嗚……”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周圍的鄰居也被吸引過來，對著北悅指指點點。
北悅看著趙二嫂的表演，心中冷笑。
她冷靜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緩緩展開。
“趙二嫂，你說的糖我可記著呢。五歲那年，你用一顆糖騙走了我媽給我新做的花布衫，後來又轉手賣了五毛錢。還有七歲那年……”北悅的聲音不疾不徐，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她每說一件事情，趙二嫂的臉色就白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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