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腦子裡都有什麼的陸明黎果斷歇了心思。
好吧，好像確實是不能隨便用，甚至不能送到學院，鬼知道會不會具現出幾個龍王當場炸學校。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混血種確實如此。
混血種即便是血統評定最低的，也會比一般人更強健，更聰明，腦子會活泛很多，說不上過目不忘，但腦子裡危險想法肯定少不了，尤其這東西要研究肯定會送到煉金部去，其他地方不說，就煉金部那些瘋子，搞不好拿到這東西的第一想法就是整個龍王出來試試，到時候一人想個龍王，說不準劇情線裡都還沒打過的龍就先被這東西整出來了。
確實危險。
還是以後自己研究看看吧。
陸明黎心有戚戚的看了一眼那在大宅裡相當突兀的宅樓，表情帶著幾分後怕。
張祈靈卻一眼看出這小子根本沒打消主意，順手又敲了他腦殼：“把那些想法收一收。”
張家沒落是沒落了，但宅子還不能倒。至少在裡麵那些複製人消失之前，不行。
“但是，哥，就這麼放著嗎？”陸明黎有些猶豫。要說其他的也就罷了，他也不關心，但裡麵有另一個“張祈靈”，那就另當彆論了。他哥不是要守門還要應付汪家嗎，分身乏術的，要是再來一個……
等等，這想法是不是有點危險？
陸明黎重新自省了一遍，克隆與複製，一個生物科技，一個玄學製造，但就結果來看，應該是一回事，那就不可避免的會遇到一些麻煩。張家應該沒少踩雷，才會有現在的謹慎，好像確實不太好嘗試。
“嗯，他們的歸宿隻能是這裡。”張祈靈的語氣很淡，也沒有要多解釋的意思。
陸明黎從他的語氣中嗅出了點什麼意味，有點沉重，陸明黎不是很懂。彆看他也是背負血海深仇的，並且也舍棄了太多一心苦學研究，但他的仇也好，恨也好，甚至是那些苦難也好，其實都是比較直接的東西。
他所成長的時代，人類生來不需要背負太多，唯一的任務就是活著。就算他當時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那些醫生護士也是竭儘所能想幫他走出過去的痛苦。他們否認陸明黎的說法，卻從未無視過他的苦難，所以即便他的過去伴隨著痛苦，但對比張祈靈來說也要輕鬆許多。
這一點從他頗有些肆無忌憚的行事風格就看得出來，要不是還被張祈靈看著，他哪天說不準就能搞出個大的，甚至會不吝嗇使用言靈的力量，在人類社會裡搞風搞雨。
和汪家打擂台？打什麼擂台，開作弊器直接碾過去，把人全部揚了不好嗎？！
總之，陸明黎是體會不到背負一個已經消失的龐大家族、數千年累積的無法向人訴說的秘密，獨自一人守望世界的感覺。聽起來就能讓人分分鐘血之哀複發，把世界都炸了！
這麼一想，他哥好像活得好辛苦誒。就這還有人給他哥找麻煩，遲早把那些家夥都揪出來炸了！
咳，扯遠了。總之，按照他哥的意思，是不可能把人帶出來的。
“而且他也未必想。”張祈靈摸了摸陸明黎的腦門，“若是想，他可以自行離開。”
他的複製體與其他人不同，其中有一個職責是守護那棵樹，就跟那隻燭九陰一樣。但要說製造複製體的時候張祈靈沒有私心，那也不可能，他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所以違背張家族令搞一些小動作也不難。
當初張家人走的走散的散，各自奔逃，他那之後記憶不全想不起自己的來處，也就沒有回來過，這就意味著這宅子裡“張祈靈”是最自由的那一個，但他沒有離開，而是待在了這裡。這次他心血來潮的返回這裡，對方卻主動避而不見，似乎是不打算與他做什麼交流。
這就意味著，比起出去做一個真正的人，“張祈靈”選擇留守在了這裡。
大概是因為，對他來說，這裡就是他的歸處。
陸明黎是無法理解這種將自己圈在一個地方的行為，但卻知道尊重對方的選擇。隻能不甘不願的暫時放棄了那些小算盤。
“對了，哥，”陸明黎還記得那個人給他囑托，“他說，有人在等你。”
張祈靈聞言看向他，表情茫然：“什麼？”
“他說，有人一直在等你。”陸明黎想了想，“應該是張家人吧，哥，你在張家沒有朋友嗎？”
張祈靈：“……”
張祈靈沒有回答，而是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又將視線落在了張家主宅裡。
幾秒後，他道：“我們先去鎮子裡找個地方落腳，可能需要在這裡待幾天了。”
陸明黎看了一眼宅子，有些想問為什麼不能直接住在這裡，但又想起那些屋子已經被他翻得亂七八糟，頓時心虛的沒敢吭聲。
……
之後，他們在附近的鎮子裡待了一周的時間。
說是一起，其實隻有陸明黎一個。張祈靈白日裡基本上見不著人，隻有晚上的時候會帶著一身寒意的回來。
至於張岐山等人，他們似乎在返回鎮子的第二天就離開了，一方麵是因為有人負了傷，另一個方麵則是因為這裡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九門現在麻煩大著呢，沒時間在這裡耗。
而陸明黎在鎮子裡待了一周，靠著嘴甜長相好看的優勢，討了不少有關張家的消息。
說來也怪，這張家宅子就在那裡，並且已經無人看顧，但這周圍的人卻從未靠近過，甚至大部分人在說起的時候都不知道那深山老林裡還有個無人的超級大宅。
聽起來那宅子就像是被施了什麼驅逐普通人的咒語一樣。
但陸明黎旁敲側擊之後，倒是打聽出了不少有趣的消息，比如說“這深山老林裡有個吃人的林子”之類的鬼神傳言，但更為奇妙的是，在這個現如今開始摒棄鬼神之說的時代，這個傳言無人試圖去探究，也無人試圖去打破，更無人試圖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