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黎瞪大了眼睛，視線不斷的在張海客身上打轉。
哭？就算這句話有誇張成分，但也能看出他哥在隊伍裡的地位如何。張九日和張海杏？又是兩個沒聽過的名字。應該就是他哥的小隊成員吧。
五人小隊已經出現了四個人的名字了，最後一個呢？
他的視線毫無掩飾，張海客根本無視不了，於是很快又將視線轉向了陸明黎：“你收養了一個很聰明的孩子。”
剛剛他們回來的時候，張海客可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在村子裡整日撒歡的孩子們臉上的表情，堪稱晴天霹靂，一副被狠狠打擊了一番的樣子。看來是跟這小孩兒一起，不但什麼都沒套出來，還被反過來交代了太多東西。
張家的孩子一般早熟，不說都很聰明吧，但卻要比正常的孩子思維成熟的快不少，結果今天遇上了對手，一群人都沒糊弄過眼前這個看上去隻有五六歲的小孩兒，可想而知造成的打擊到底有多大。
還沒來得及打聽陸明黎在外麵做了什麼的張祈靈：“……”
張祈靈看向陸明黎。
陸明黎轉開了視線，並且欲蓋彌彰的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低頭“艱難”的撕扯包裝紙，看這架勢沒有兩分鐘撕不開的。
他真的什麼都沒乾，是那些小張太熱情了，迫不及待的向他展示己方技能的，他隻是捧場的誇獎了幾句而已。至於那些人被打擊的小心臟，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他隻是沒回答任何問題而已。
總之，毫無欺負小孩兒的愧疚心。
張祈靈：“……”
從這氛圍中嗅出了什麼微妙氣息的張海客：“？”
他仔細看了看陸明黎，又看向張祈靈：“怎麼了嗎？”
張祈靈收回視線：“沒什麼。這孩子叫陸明黎。”
“不姓張嗎？”張海客有些意外。看來這孩子並非是從小養在張祈靈身邊的，不姓張，就意味著他養孩子的時候，起碼已經開始記事了。
不過仔細想想，這小鬼，不，族長居然也會養孩子就已經很讓人驚訝了，況且養的還很不錯，聰明又可愛的，一看就是被精心養過的。
想到這裡，張海客有種微妙的欣慰感。要知道他們當初剛見到張祈靈的時候，那模樣可不是一般的可憐，對外界也是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一心隻關心自己的任務，就算是救人的時候也板著一張小臉，一開始都被人誤認為是瞧不起人。
張祈靈搖了搖頭，沒有仔細說。
而且說是養孩子，剛開始的時候還好，現在誰養誰還真不好說。但這種事張祈靈也沒處說，隻能保持沉默。
但這副模樣反而讓張海客更加感慨。就算這麼久沒見過，這人依舊是曾經的模樣。
“孩子，總歸是要活潑一點的好。”他看了一眼明顯活潑很多的陸明黎，更滿意了。
這下子張祈靈有點忍不住了：“……太活潑也不好。”
太活潑的，多少有點讓人過於警惕了。
覺得自己被點名的陸明黎：“？”
不是，你們不是回憶往昔嗎？為什麼話題一直在往他身上扯？！
自覺自己被牽連的陸明黎控訴的看向他哥，然而張祈靈這會兒根本沒理會他的視線。
張海客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裡，眼中的笑意更深，不再逗小孩兒，而是與張祈靈說起了張家之後的事。
“張念自己離開了，九日選擇留在國內，海杏與我去海外待了一段時間。”張海客回憶著過往，“直到國內情況穩定下來後，我們才回國。那時候就試圖找你了，但反而找到了許多‘張祈靈’。”
“是張家在外留下的暗棋。”張祈靈對那些人的了解也不是很多，隻是知道有這麼一個布置。
“既然有這步暗棋，看來張家對暗中的敵人早有預料。”張海客表情微沉，“我也是意外發現的，當初引起張家內亂的，是有人蓄意而為。他們使得張家分離，之後又暗地裡抓捕那些落單的張家人，應當是為了張家的秘密。”
“張家應該有不少叛徒，隻是他們藏得太深，我暫時還沒能找出來。”
陸明黎豎起了耳朵。張海客說的東西，他大多都知道，但他似乎聽到了什麼熟悉的詞。
張家內亂？說起來，他哥雖然說起過張家的分崩離析更多的是人心渙散的緣故，但卻沒說太細節的東西。
比如說，張家既然早已失了人心，又為什麼依舊能在最後的時間裡牢牢控製住所有族人，汪家遞上的推手又是什麼，才能讓偌大的家族一夜直接人去樓空？
以及張家一個偌大的家族，到底是怎麼控製住所有人的？
但這些事他哥跟個鋸嘴葫蘆一樣，說的時候語焉不詳，要麼就是乾脆不說，根本打聽不出什麼細節，全靠他從隻言片語中收集情報。但幾次之後，他哥就學會了以不變應萬變，徹底絕了他的心思。
就說人太沉默寡言也不好。
“這些我已經有所眉目。”張祈靈表情淡然，卻有意無意岔開了話題，“我已經借助九門的力量，不過他們隱藏的很好，或許會需要很長時間的搜尋。”
“既然你已有眉目，我們也會全力相助。”張海客眼神一亮，“外族的力量到底不如張家本身的力量，族長，若你需要，張家人依舊會聽你調遣。”
直到這裡，張祈靈總算懂了他的意思。
張海客，想重振張家，找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重整張家。
張祈靈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族人已經各自自由，沒有必要再重新戴上枷鎖。”
這是張海客沒想到的答案，他臉上的表情微滯：“但張家解散並非是……”
“張家解散，是因為張家人的願望。”張祈靈糾正地道，“張家的長生夙願已經是空談，沒有人願意被一輩子控製在那座宅院裡，所以族人選擇了自由。”
“那我們可以摒棄那些腐舊的規矩……”
“那張家村就可以了。”這是張祈靈少有的強勢打斷人話的情況，“你建的村子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