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內,原本因物資充盈而洋溢的喜悅氛圍,被微生祭祀長那句“儀式流程的最後審查”瞬間凍結。
褒娜的心臟不受控製地猛跳了幾下,她努力平複著呼吸,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
微生祭祀長一身祭祀長袍,鑲嵌著古老紋路的衣擺隨著他的走動輕輕搖曳,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眉頭緊鎖,仿佛蘊藏著一場即將爆發的風暴。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地鎖在褒娜身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在他身後,公冶祭祀助手則陰惻惻地笑著,那雙細長的眼睛裡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四周的歡聲笑語都消失殆儘,隻剩下祭祀長衣袍摩擦的細微聲響,和眾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褒娜能感受到自己手心微微的汗意,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直視微生祭祀長那雙審視的眼睛。
“微生大人,我準備好了。”褒娜的聲音雖然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微生祭祀長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緩緩地走到祭台前,他伸手撫摸著祭台邊緣的古老紋路,指尖仿佛在觸摸著遠古的秘密。
片刻後,他才轉過身,眼神中帶著一絲挑剔,緩緩開口道:“祭祀大典,關係著整個濮族的福祉,容不得半點馬虎。”
他的語氣緩慢而又低沉,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分量,仿佛在提醒著眾人,即將到來的審查絕非兒戲。
公冶祭祀助手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附和道:“是啊,祭祀長大人所言極是,若是流程有所疏漏,隻怕會招致天怒。”
褒娜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她迅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所有的儀式流程,每一個細節都力求完美,然而她也明白,在這樣雞蛋裡挑骨頭的審查下,想要完全不出錯幾乎是不可能的。
“請祭祀長大人明示。”褒娜努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更加堅定一些。
微生祭祀長冷哼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卷軸,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祭祀的各種流程。
他指著其中一段,皺著眉頭說道:“此處的祭祀舞步,似乎與典籍記載略有出入,你可否解釋一下?”
“祭祀長大人,此處的舞步,我參考了古滇流傳下來的壁畫和記載,並做了些許調整,目的是為了更加貼合祭祀的含義。”褒娜試圖解釋道,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
“哼,你一個外來人,也敢妄言修改我濮族祭祀的傳統?”微生祭祀長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帶著一絲怒意。
公冶祭祀助手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隨意篡改祭祀儀式,簡直是膽大妄為!”
褒娜心中警鈴大作
正當她要再次開口解釋時,微生祭祀長突然發出一聲冷笑,他的手指指向卷軸的另一處:“還有這裡,祭品擺放的位置,也與記載不符,難道你是要質疑先祖的安排嗎?”
褒娜感覺殿內的空氣仿佛凝滯,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心頭。
她明白,微生祭祀長並非真的關心祭品擺放,而是想借題發揮,徹底否定她為祭祀大典所做的一切努力。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目光掃過祭台上的祭品,腦海中浮現出古滇墓葬中壁畫的場景,那些栩栩如生的畫麵,此刻成了她最有力的武器。
“祭祀長大人,”褒娜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在寂靜的大殿中回蕩,“典籍記載的祭品擺放方式,適用於五百年前的祭祀儀式。而我參考的古滇壁畫,卻比典籍記載的年代更為久遠。壁畫中記載的祭品擺放,更貼近遠古先民的祭祀傳統,也更能體現我們對先祖的敬意。”她頓了頓,目光直視微生祭祀長,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並非質疑先祖的安排,而是希望能夠還原最古老、最純粹的祭祀儀式。”
微生祭祀長臉色鐵青,他沒想到褒娜竟然能如此巧妙地反駁他的質疑。
他緊緊地盯著褒娜,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慌亂,卻隻看到一片沉著和自信。
公冶祭祀助手也傻了眼,他原本以為這次能徹底扳倒褒娜,卻沒想到反而讓她更加耀眼。
昭陽如月和烏蒙天龍緊張地注視著褒娜,手心裡全是汗。
他們知道,這場審查對褒娜來說至關重要,如果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周圍的族人也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了這場無聲的較量。
大殿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幾乎窒息,隻有火盆裡燃燒的木柴發出劈啪的聲響,仿佛在敲擊著眾人的心臟。
微生祭祀長嘴唇翕動,想要再次發難,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褒娜的解釋合情合理,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他狠狠地瞪了公冶祭祀助手一眼,後者則尷尬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就在這時,古滇女皇緩緩開口了:“微生祭祀長,褒娜的準備工作朕都看在眼裡,她對祭祀儀式的理解深刻而獨到,朕相信她能夠勝任。”女皇的聲音雖然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打破了大殿內的緊張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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