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畢見狀微微遲疑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略顯謹慎地繼續向前走去。離他不遠處的前方有一個峽穀拐彎,他和蘑菇頭一前一後地轉過了拐彎,身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外。其他隊員見他們又開始行進了,也都紛紛跟了上去,一時間反倒沒人再開口講話了。大家都想看看剛才那陣喧鬨究竟從何而來,又是由誰製造的。
就在我快要到達拐彎的時候,耳中聽見喧嘩之聲再次響起,比剛才那陣還大、還響,與此同時肩頭上的手台裡傳來了蘑菇頭的聲音:“格隊,這邊有好多咱們隊的隊員呢,快過來幫忙吧,他們有人掛在門上了。”
我隨著大家急匆匆地轉過拐彎就發現峽穀到了這裡進入了一段相對筆直平緩地下坡路,兩側山體相距有五到八米,天空在我們的頭頂呈一條線狀存在。在我們左側的山體上出現了一條寬僅一米左右的石頭台階路,隨著山勢蜿蜒而上,像是可以通到左側山體的頂部。但在台階路的高處,距離穀底地麵二十幾米的地方有一道鐵柵欄門攔路,將石頭台階路從中截斷了。
門現在是關著的,上麵用鐵鏈加一把大掛鎖鎖上了,無法直接打開。鐵柵欄門的另一側有八九個隊員正在鼓噪叫囂著,見到我們這些人到來聲音就更大了,匆忙之間我還認出了好幾個我認識的人,有水晶,有小蝦米,有衍生,還有粽子大哥和匡姐。但現在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另兩位隊員,兩位活生生掛在鐵柵欄門上的隊員。
這道鐵柵欄門明顯是後安裝上的,是卡著這條石頭台階路量身打造的。門有門框,門框上方有十幾根密布的鐵製尖刺,一看就是專門防人攀爬翻越用的。而且在直立的尖刺下方還各有兩排微微朝下彎曲的弧狀鐵製彎鉤,直接增加了徒手上爬的難度。
現在門上掛著的兩個隊員都是男的,看上去年齡也都不小了,能有四五十歲,一個戴眼鏡,一個沒戴。一個人的背包帶被直立的尖刺掛住了,一個人的褲子被朝下彎曲的彎鉤扯住了,兩個人現在隻能是在鐵柵欄門上來回扭動掙紮著,但是他們的手都摸不到被勾住的部位,隻能招呼其它隊員上來幫忙解救。
可鐵柵欄門另一側的幾個隊員明顯是被嚇住了,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敢於攀上鐵柵欄門去幫忙。這也難怪,因為這道鐵柵欄門不僅難爬,因為橫梁少,而且還很高,頂端距石頭台階路的地麵足有四五米,一般膽小的人是不敢輕易嘗試的。那兩位被掛住的隊員現在距離腳下地麵也足有三米多高,他們在門上來回這麼一晃悠,不僅扯得這道鐵柵欄門咯吱吱作響,還大有隨時要倒塌傾覆的風險。鐵製柵欄門嘛,容易變形和晃動,顯得極不穩定。
蘭姐似乎認識門上的這兩位隊員,隻見她推開了一直擋在身前的小畢和蘑菇頭,舉步走上了石頭台階路,來到鐵柵欄門前抬頭對著門上掛得位置比較高的那位沒戴眼鏡的隊員打起了招呼:“哎喲,這不是張大哥嘛,怎麼跑這兒來玩空中飛人啦。可以啊,有兩把刷子,看你這雙腳離地的樣子還真有那麼一點飄飄欲仙的感覺了。不過就是氣質還不到位,沒看出你有騰空而去的打算啊。”說著也不等那個人回答就又扭頭對另一個被勾住了褲子的隊員說道,“石頭,早就和你說過了吧,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怎麼著,你今天打算給我們表演一出飛上青天的好戲嗎?可你現在這處境好像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原來你是卡在半道兒上了。得了,你就先掛著吧,估計到明年這個時候你就可以風乾羽化了。拜拜啦兩位,回見!”說著她轉身就往下走。
“哎,彆,彆走啊!”那個什麼張大哥忙開口叫道,“蘭子,你不能……哦不是,蘭姐,我錯了,我真的是錯了。以後我絕不食言了,真的,否則就讓我天誅地滅。幫幫忙吧,幫幫忙,先把我們放下來吧,我們這也是好不容易才爬到這裡的。”
那個戴眼鏡的男隊員並沒有朝蘭姐說好話,不過他應該不是更有骨氣,而是眼神更好一些。隻聽他大聲地叫道:“格隊,格隊,我是石頭啊。救命,救命啊!我是專程來找您的。領隊,哦就是笑隊,他還有話讓我轉告您呢。真的,我有重要的情況向您彙報,能不能先放我下來啊?求求您啦。”
格蘭特聞言一愣,剛要開口說話卻被走下石頭台階路的蘭姐搶了先,隻聽蘭姐說道:“格隊,彆聽這倆人放屁了,他們從來就沒有什麼正型,全都是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的家夥。讓他們在上邊涼快幾天吧,否則他們永遠也改不了那一身的臭毛病。車上答應的挺好,結果一下車就全都跑沒影兒了,當初說好的承諾也都給忘了。他們現在這是有求於咱們,過後還指不定怎麼罵咱們呢,這種人就不能搭理,讓他們愛死哪兒死哪兒去吧。”
“沒有,沒有啊!”張大哥在門上連比劃帶掙紮著說道,“格隊,那全是誤會,不是我想背信棄義,實在是身不由己啊。我這不是剛一得空就趕快向你們靠攏了嘛,這就是證據,我良心尚在的證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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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什麼意思啊?”格蘭特的老婆突然插口說道,“向我們靠攏?算了吧,你知道我們在哪兒嗎?你們不是一直走在前邊的嘛,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後隊位置的呢?”
“沒錯,這的確是證據,”蘭姐接口說道,“撒謊的證據。他們嘴裡壓根兒就沒有真話,誰信誰上當!”
“不是啊,格隊,”石頭這時大聲地叫道,“手台,我們有手台啊。我們在手台裡聽見你們的聲音啦,真的,可我們的回話你們一直就沒有應答。我們喊了半天呢,真的,不信……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們啊,他們都聽見我們的聲音了。”說著他努力地向身後指了指鐵柵欄門另一側的那幾個隊員說道,“要不然我們還碰不到一起呢。”
“好啦,好啦,都先彆提那些陳芝蔴爛穀子的舊事了,大呼小叫的成什麼樣子嘛。”格蘭特皺著眉看了看鐵柵欄門上掛著的兩個隊員,又看了看鐵柵欄門另一側的八九個隊員,回頭掃視了我們這些人一眼,沉吟著說道,“先把他們倆弄下來再說,然後想辦法讓那幾個隊員也都過來。蘑菇頭,爬上去幫忙。另外這個……小皮,還有馬克,廣場,你們也都過去搭把手,彆摔壞了誰。今天的事情夠亂的了,彆再給咱們自己添麻煩了。”
我們幾個男生聞聲而動,立刻放下了背包湊到鐵柵欄門旁去幫忙。蘑菇頭三下兩下就爬上了鐵柵欄門,但他遇到了麻煩,力氣不夠,不足以把石頭和張大哥掛住的褲子和背包帶從鐵勾和尖刺上分離開,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搞得他反而有幾次差點從鐵柵欄門上掉下來。廣場見勢不妙就連忙退回到路上從自己的背包中摸出了一把水果刀,嚷著讓蘑菇頭直接用刀割斷褲子和背包帶。
石頭倒沒說什麼,但張大哥卻不乾了,非說什麼這個破背包是他的老戰友和吉祥物,不能有任何的毀傷,搞得我們幾個人遲遲沒辦法下手。最後還是蘭姐發話了,說如果不同意就讓張大哥一直掛在上麵過年,或者是把這個背包完整地掛在這裡,讓張大哥摘下背包自己走人。思之再三張大哥隻好妥協了,哭喪著個臉讓蘑菇頭把背包帶的一小部分割斷了。而我和小皮還有廣場就在下邊充當人梯和肉墊,先後接應他們兩個人爬下了鐵柵欄門。
但是柵欄門另一側的隊員怎麼辦呢,他們顯然是被張大哥和石頭的遭遇嚇壞了,誰也不敢再嘗試著攀爬這道鐵柵欄門了。畢竟膽量最大、自信心最強的兩位隊員都出了紕漏,誰敢保證自己的身手就一定敏捷不出意外呢。我們隔著鐵柵欄門交流了半天還是一籌莫展,似乎除了蘑菇頭比較有把握以外,其餘的人都不是很有自信。
小皮沉默了一陣之後忽然轉身走回到山穀底部的路邊,挑了一塊香瓜大小的石頭捧著走回到了鐵柵欄門前,舉起石頭對準那把巴掌大小的掛鎖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兩下……不到五六下就把掛鎖砸斷了,然後解開鐵鏈把鐵柵欄門徹底打開了。
莎姐挺敏感,邊前後張望邊囑咐道:“小點聲,彆讓人家聽見了,回頭又給了人家口實找咱們的麻煩。小皮,一會兒把門再關上,把鐵鏈和掛鎖也擺好,彆讓人家一眼就看出來是咱們砸壞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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