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想把我先犧牲掉吧。”一直躺在地上喘息的凱歌終於吭聲了,“要不是你們這幾個男生沒用,一點力氣都沒有,哪能輪得到我又動腦子又動手啊。也不瞧瞧我都多大歲數了,我在家裡都是老太爺啦,四世同堂數我最大,我什麼時候還得乾這……”
“等等吧凱哥,你家都四世同堂了?是你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就結婚生子了呢?還是你兒子或孫子沒到法定年齡就未婚先育了呢?”青萍忍不住插口問道,“你現在說這些不怕刺激到我們這些還沒娶到老婆的人嗎?”
“什麼?你和冰兒不是……”婁姐略顯驚訝地說道,“你們還沒領證嗎?那你們是應該抓緊時間領證辦事啦。”
“哎呀,彆瞎說啦。”冰兒有些生氣地說道,“他是我哥!領什麼領啊。”
“你哥得領,你也得領,都得抓緊,這事不能再耽誤啦。”小賈坐在擔架上開口說道,“眼光不要太高了,能將就著過日子就成,這種人生大事反而不能求全責備,天道忌滿……”
“打住!”黑子皺著眉對小賈說道,“你腳脖子扭了,但手沒扭吧,我看一會兒你替女生背包扛木頭比較合適,也省得她們這麼累了。祝大姐,婁姐,一會兒你們就把東西都讓他……”
“你瘋啦?!”碎裂馬上出聲反對道,“讓他抱著和讓咱們抬著有區彆嗎?你是想報複他啊還是想報複社會啊?我可告訴你啊,彆瞎出主意,小心把咱們所有人都給連累了。”
“你們都消停會兒吧。”小駱也忍不住開口了,“怎麼才奮鬥一會兒就這麼多怨言呢,都太沒涵養了。瞧瞧人家,“說著她抬手指了指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的一位男隊員說道,“這位大哥一直都是乾活最多的,抬擔架的時候被替換的次數也是最少的,可人家一句牢騷都沒有,你們真應該向人家多學習學習。”
說來也怪,那個三十來歲長得挺粗壯的男隊員隻是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小駱,臉上連一絲的表情變化都沒有,也沒有開口謙虛客氣。這時伏哥搖晃著腦袋說道:“這個,還真學不了,咱們誰都學不了。小雨這聾啞是天生的,是吧,小雨。”說著他就開始用手衝那個男隊員比劃了起來,幾個簡單的動作做完之後那個男隊員也開始對他比劃了起來。可惜,我沒學習過手語,所以看不明白他們倆在用手語交流些什麼。
“什麼?他……他是聾啞人?那……那他怎麼還出來爬山啊?”小狄頗為吃驚地問伏哥道,“他要是什麼都聽不見……伏哥,你還會手語嗎?你什麼時候學的啊?剛才怎麼沒看見你們倆用手語交流呢?”
“怎麼沒交流,我之前就關照過小雨了,讓他跟著我,我乾什麼他就乾什麼。”伏哥邊繼續對小雨打著手語邊衝我們解釋道,“他是我的鄰居,我們倆早就認識,今天是一起出來的。”
“我就說嘛,原來他是聾啞人啊,怪不得他之前一直沒怎麼開口唱歌呢。”冰兒這時也插口說道,“他之前就走在我的前邊,當時我還以為他是累得張不開嘴了呢。”
伏哥這時手語比劃起來還沒完了,小雨的動作也越來越多,大家看得都有些好奇,但又都插不上嘴。過了一會兒宿大哥終於忍不住問伏哥道:“你們說什麼呢?難道小雨他有什麼問題嗎?凱哥,這個聾啞隊員的意見咱們是不是要特彆重視一下啊?畢竟這是……這是咱們隊伍中比較特殊的一類隊員嘛,應該適當地給予特殊的優待吧。”
“小伏,小雨有什麼問題嗎?”凱哥隻好開口說道,“你讓他有問題就說,我之前的確沒注意到他這個……這個特殊性,可能有些問題考慮的不周全。”
“沒事,凱哥,”伏哥邊繼續同小雨打著手語邊對凱哥說道,“小雨沒事,他就是累了,覺得咱們今天走的這路線有些吃力,上坡下坡的走起來沒完沒了,他擔心咱們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回去了。我告訴他這是咱們新修改的路線,讓他彆擔心。”
“不對,你們說的好像不止這些吧。”小易忽然插嘴說道,“我以前也學過幾個簡單的手語動作,我怎麼覺得你們現在聊的不是路線問題啊。”
“怎麼?你也懂手語嗎?”伏哥和小雨又打了幾個手語動作之後就住了手,扭頭對小易說道,“彆誤會,小雨人挺實在的,但他平常比較寂寞,這偶爾見到咱們這麼多人一起活動就難免有些興奮,所以他的想法也挺多的。剛才我們這是在交流呢,我怕他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好,容易鬨病。”
“不對吧,”小易眨著眼睛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小雨說道,“我怎麼覺得他剛才是在用手語罵人呢。他是對誰有什麼意見嗎?你讓他有話直說,不要隻和你私下交流,讓我們也都知道知道,否則我們也沒辦法及時改正啊。”
“哎呀,我說了,叫你不要誤會嘛。”伏哥連忙解釋道,“他就是累了,最多是和咱們一樣有點牢騷要發。沒有罵人,更沒有……你們彆多想,真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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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看來小雨他是對咱們好多人都有看法,所以伏哥你也不好意思明說了。”環子這時坐起身說道,“伏哥,你告訴他,抱怨可以,發牢騷也可以,罵人都可以,可暗地裡使壞不行,更不能丟下我們大家自己跑掉。山下的那些壞人可不會手語,抓到他之後肯定會因為他這個交流不暢的問題狠命地收拾他的,準定會以為他這是在裝傻充愣妄圖欺騙……”
“你這是在威脅他嗎?光天化日之下威脅一個聾啞人?”小駱頗感意外地說道,“這不好吧,顯得咱們太歹毒了吧。”
“我這是在保護你呐!”環子辯解道,“我怕他嫌你沉,隨便找個陡坡把你扔下去就不管了,你怎麼還不識好人心呢。那我以後不管你了,讓你自生自滅好了。”
“行啦,都彆貧了,我看你們歇得也都差不多了,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凱哥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說道,“咱們還有好幾公裡的山路要趕呢,有力氣留著路上……”
“停,彆說話!”忽然祝大姐挺直了上身坐在地上伸手製止凱哥說道,“先都靜一靜,我好像聽見有什麼聲音。”
大家聽她這麼一說都愣住了,此時我們許多人連站還都沒站起來呢,就繼續坐在地上安靜地側耳傾聽起來。可過了一會兒我什麼都沒有聽見,就扭頭去看身邊的隊友,見大多數人似乎也是一臉的茫然,我估計他們也是什麼動靜都沒聽見。於是我壓低聲音說道:“祝大姐,你是不是聽錯了?咱們這是剛翻過了一道山梁,不應該有什麼回音啊。”
祝大姐皺著眉沒有答話,隻是衝我搖了搖頭,看樣子她還在繼續側耳聽著什麼。青萍反應比較快,站起身一抬手低聲說道:“我去山梁上邊看看,是不是山那邊有人跟過來了。”說著他就轉身向後朝我們剛剛翻過的山梁高處走去。
這時冰兒好像也反應過來了,在青萍身後小聲地提醒道,“壓低身子,彆暴露了,小心是壞人。”
“什麼?壞……壞人不是早就被咱們甩掉了嘛。”婁姐有些詫異地低聲嘀咕道,“怎麼會一直跟在咱們後邊呢?剛才咱們走得又那麼慢,要是有壞人他們早就應該……”
“停!先彆說話!”祝大姐衝婁姐又擺了一下手,邊站起身向四周張望邊說道,“我好像又聽見了,好像是有人在哭呢。”
“哭?”小易這時也站起身小聲地說道,“要是哭的話就不會是壞人,有可能是咱們的隊友,那些失散的隊友。”
黑子立起身向腳下的山穀兩側看了看,扭回頭對祝大姐說道:“你確定嗎?這一帶沒什麼樹,障礙物也不多,什麼人都沒看見啊。”
祝大姐此時明顯有些焦躁起來,衝黑子生氣地說道:“叫你們都彆說話,怎麼就是忍不住呢?!先安靜一會兒,就一會兒!”
這下我們其他人誰也不敢再開口說話了,又都沉默下來仔細傾聽。過了大約能有三十多秒,宿大哥壓低聲音開口說道:“我聽見了,不過好像不是什麼哭聲,而是……而是水聲,像是流水的聲音。”
我因為自始至終什麼也沒有聽見,就忍不住抱怨道:“彆鬨了,我看你們都是累的,耳鳴,你們都被累出耳鳴了。”不過為了確保安全,我還是向已經爬回到山梁高處的青萍低聲喊道,“青萍,看見什麼了嗎?山梁那邊有壞人嗎?”
青萍貓著腰在山梁上邊觀察了一會兒,又站起身向左側走了兩步,過了十幾秒才扭回頭衝我們搖了搖頭說道:“什麼都沒看見,好像沒人啊。”
突然,我耳中除了青萍的聲音之外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一個似乎很遙遠很輕微的聲音,像是人聲,但又不像是日常說話的聲音,更像是什麼人在呐喊的回聲。因為這種聲音我比較熟悉,在戶外爬山時總能遇到一兩個愛衝著空曠山野地帶喊話的隊友,所以這種山野間的回聲我還是能聽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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