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你一點也不像個理科生,你說你是化學工程師我都不敢相信。”
白如雪的母親徐媽媽躺在病床上,慈祥地望著蔡鵬飛,眉眼儘是笑意。
蔡鵬飛打開一個食盒,裡麵是黃桃、芒果、草莓。果肉被切成紅紅黃黃的果丁,色彩斑斕,醃製得清香四溢。
“阿姨,您太誇獎我了。和您這大教授聊文學我哪裡行,吃力得很。隻是陪您胡謅幾句我都臉紅心跳,就怕您見笑。”蔡鵬飛用個小叉插了一塊黃桃遞給徐媽媽,“阿姨您嘗嘗,這是我們廣南那邊吃水果的法子,裡麵有紅糖、西梅醬、鹽、紫蘇,比洋人做水果沙拉還講究。我琢磨著您在武漢可能沒試過,專門安排水果店幫我加工的。”
“醫生說您血壓偏低,這種情況其實吃荔枝和龍眼更好。隻是現在過季了,當季的時候我給您帶新鮮的。”
徐媽媽吃了幾口果丁,眼圈紅了。
“我們家小雪有你這樣的男朋友我都不知道她做何想,還有什麼不知足。她這個人和她爸爸一樣,生冷倔強,冷漠絕情……”
“嗬嗬。阿姨,她現在恨不得殺了我。”
“小飛,小雪脾氣不好,你男子漢要忍讓一下。男女之間有嫌隙,總得有一方先妥協,長久僵持隻會讓感情破裂,最後彼此之間會造成無可彌補的傷害……”徐媽媽苦笑,“就像我和她爸一樣。”
蔡鵬飛低著頭:“我理解您阿姨。”
“我這次住院,就你一個人來看我,小雪一個電話都沒有……”徐媽媽的水果吃不下去了,眼圈又泛紅。蔡鵬飛連忙遞過兩張紙巾。
坐了幾分鐘,蔡鵬飛說:“阿姨,我那邊工作忙,得走了。您保重身體。”
“就走啊?”徐媽媽神情有些不舍。
“公司事務我得去處理,小雪我還得去找她。”
徐媽媽說:“小雪如果打我電話,我一定轉告你。”
蔡鵬飛微笑:“她還恨著我,在您麵前會把我說成是一個魔鬼。您也彆生氣,彆和她吵,隻需要告訴我她在哪兒就行了。”
徐媽媽從床頭拿出兩本書。
“昨晚和你聊了一宿,發現你對法國文學挺有研究,對雨果、莫泊桑的作品很熟悉。現在的年輕人靜下心來讀書的不多,我帶的幾個研究生都沒你聰慧,涉獵沒有你廣,見解也不如你。”徐媽媽望著蔡鵬飛眼裡儘是賞識和慈愛,“可惜你是個搞化工的。”
“這兩本書我一早讓學生送過來的。都是我寫的,關於法國20世紀文藝創作的一些探索,還有一本書是對當代文學作品的一些讀書心得,上麵有我的簽名。初次見麵我也沒準備什麼禮物,送給你吧。”
蔡鵬飛誠惶誠恐雙手接過:“謝謝阿姨。這禮物太珍貴了。”
……
從住院部大樓走出來,蔡鵬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沉默著摸出一支煙。武漢的天空布滿陰霾,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偉弟走了過來喊了聲:“飛哥。”
蔡鵬飛把兩本書遞給偉弟:“走吧。”
“事情順嗎飛哥。”
蔡鵬飛苦笑:“陪著老太太聊了一晚上的文學,今天還弄了這兩本書,收獲滿滿。”
偉弟拿著書一臉無奈,看了看旁邊的垃圾桶,偉弟說:“飛哥,這書要不扔了?”
“拿著!”蔡鵬飛大步向前走著。
偉弟緊跟兩步,苦著臉:“這書誰看?”
“你看!”蔡鵬飛頭也不回,“你媽逼混道上的讀讀書有益無害,可以滋養性情陶冶身心。”
……
老莫在辦公室布置陳莉的任務。
“我這裡走不開,這一次你一個人去五塘村,和白如雪正麵較量,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