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錄到一半,陳莉想了想,不對。陳莉:“白如雪,你掌握的這些情況應該都是過去式了。自從你被我們監護以後,蔡鵬飛不會不會把這兩個地方的暗卡都廢棄掉?”
白如雪思索片刻,說:“不會。”
“說個理由。”
白如雪不悅:“怎麼,信不過我?”
崔宇峰解釋:“不是信不過你,這是問話程序,我們錄取口供會有多方麵的考慮,你回答就好了。”
白如雪說:“喲嗬,這才小半天崔宇峰你屁股就挪窩了?什麼你們我們的?這話我不愛聽。”
崔宇峰皺皺眉頭:“姑奶奶,你好好的說話行不行?你一張嘴,警察跑斷腿曉得吧?問你什麼你照實回答這不難吧。”
陳莉看著電腦屏微笑不語,心想,對付白如雪還得是她男人才行。他媽的……
“好吧。”白如雪說,“蔡鵬飛不會知道的,因為我平常根本就沒有介入他們的事務,他們不知道我掌握了多少。那個師爺是蔡鵬飛的財務,和一些人通電話經常講彝族話,什麼卡不卡的,多少張什麼的。師爺以為彆人都聽不懂,好多回在我旁邊打電話。”
“還我的那卡也是師爺保管的。所以,能辦暗卡的沒彆人,就是師爺。”
陳莉說:“你懂彝族話?”
“我是學語言的,對人的口音特彆敏感。還有,我長期在雲南紅河楚雄那些地方旅遊,沒少聽彝族話,那個師爺的話雖然不能全懂,但是我能聽個大概。”
“郭冬生呢?你憑什麼認為他也是辦卡的?”
“冬瓜跟蔡鵬飛最久,我知道之前他協助蔡鵬飛管財務,因為數學不好經常算錯賬,蔡鵬飛讓師爺接替他的。”
陳莉和崔宇峰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樣看來問題不大,值得一試。
白如雪猛拍一下茶幾:“喂,你們要這樣眉來眼去的我可就不說了啊!崔宇峰!”
崔宇峰頭一下就大了:“哎呀,你這人怎麼回事?”
陳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口供錄得鬨心……
磕磕絆絆地錄完口供,天色還早。三個人坐在枇杷樹下喝著茶,各懷心事。
白如雪總體說來心情還算好,畢竟到手的五千萬足夠讓她和崔宇峰衣食無憂逍遙快活。白如雪愛錢也是有原因的,一是她從小錦衣玉食遠比同齡人生活優渥,她耐不住貧苦;二是她決然與她父親決裂,不想再和白家有一丁點兒瓜葛。所以,保持驕傲的資本得靠錢。
眼下的事態發展總體還順利,小黑成了個二狗子無所謂,等他和警方把大事一了,雙宿雙飛的好日子觸手可及……
崔宇峰心情複雜。白如雪生吞活剝五千萬對他來說太過震撼,五千萬呐……崔宇峰在部隊呆過,知道紀律,按照部隊做事的風格這五千萬白如雪連渣都不會給她留一點。陳莉說話模棱兩可隻能忽悠白如雪這種沒在體製內呆過的財迷,崔宇峰心裡則跟明鏡兒似的:這一定是莫參謀和陳莉手下留情。
類似和嫌疑人交換條件的事情崔宇峰也經曆過,條件很簡單:保命。承諾給嫌疑人最基本的生存條件便可以交換到有用的情報。這地方上辦案子的靈活度出人意料……
一瞬間崔宇峰隻覺得肩上沉甸甸的像壓著一塊巨石。得好好乾,不能辜負了莫參謀和陳莉。此刻,崔宇峰的心境和白如雪可不一樣,對母老虎陳莉隻有深深的感激之情。這母老虎麵冷心熱,其實人還不壞。
陳莉喝著茶,斜著眼瞅著白如雪,內心卻是各種不屑和鄙視。資本家的女兒,刁蠻霸道,好事都給她占光了還不曉得收斂。她還吸過毒……老話說船在水中不知流,身在福中不知福,說的就是白如雪這種人。人呐,真心不能吃太飽。
……
陳莉喝了兩杯茶,張了張嘴準備繼續談事,門口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