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平趴在辦公桌上操作電腦,身邊站著白如雪和鞋匠。崔宇峰和李韶華坐在長椅上等他們倆確認。
“放大點、再放大點。”白如雪催促周小平。
“像素就那麼高了。這家夥很狡猾,扣著一頂安全帽,臉上臟兮兮的,走路縮著脖子,他媽的,很懂得一些規避監控的門道。”周小平一邊操作電腦一邊罵罵咧咧。
陳莉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陳莉說:“情況怎麼樣?”
鞋匠說:“還在調監控。”
陳莉麵向著白如雪:“能認出人嗎?”
白如雪說:“我……我有些拿不準。”
“文件打包發技術偵察科,讓他們做臉部掃描對比數據庫。我打電話看他們有沒有人上夜班。”陳莉掏出手機。
果然是母老虎行事果斷。
李韶華對崔宇峰說:“你看,你師傅辦事真叫一個乾脆。”
聲音不大,陳莉卻聽到了,陳莉白了李韶華一眼,心想我啥時候收了這個徒弟啦?陳莉不急和李韶華扯蛋,拿著手機走到一邊打電話。
陳莉的電話打完了,布控組的一群人靜靜地在辦公室等消息,大夥兒相互看了看,一種無形的窒息般的壓力悄然而至。這些人都經曆過省二醫院那場火拚,領教過蔡鵬飛團夥的手段。
陳莉盯著鞋匠:“如果這個人是蔡鵬飛的探子,來踩點的,你能否判斷他發現你的身份?”
鞋匠臉色微變,他有些心虛。鞋匠說:“我感覺他會發現。”
“為什麼?你哪裡出了破綻?”
鞋匠瞅了瞅白如雪,囁嚅了兩下:“直覺……”
“直覺?這種事情你和我說直覺?”陳莉氣道:“老皮,你都是老刑警了。”
事關重大,鞋匠可不敢隱瞞,歎口氣說:“我抽中華煙,煙頭扔地下,估計給他看到了……”
噢——鞋匠一句話蹦出來,現場眾人齊齊站了起來,忍不住長籲短歎。
李韶華搖頭:“你一個破鞋匠,抽中華……你能啊你!老皮,你好糊塗啊。”
“我那會兒剛好沒煙抽了,煙癮上來也懶得跑超市,正好……”鞋匠結結巴巴地道,“我這也是估計,是一種假設。”
“假設?”陳莉怒道:“誰讓你一個鞋匠布控的時候抽那麼好的煙?這都是入門級的低級錯誤!布控你該抽什麼煙還要我教你啊?說!你的中華煙哪兒來的?我記得你平時都是抽利群的!”
鞋匠抿著嘴沒吭聲。陳莉好像想起什麼,目光緩緩轉向白如雪。
白如雪說:“你們聊,我還有事。”白如雪作勢就想走。
“站住!”陳莉衝著白如雪吼了起來。
“哎,都彆吵了。文件傳過來了。”周小平叫了起來,打斷了陳莉的咆哮。
“白如雪,過來一下,看看這圖像資料。”陳莉放低了音量。白如雪還得留著有大用場,不能對她太凶。陳莉看得出來,那中華煙八成就是她逗弄鞋匠出的幺蛾子。
白如雪慢吞吞地往電腦邊挪,嘴裡嘟囔著:“讓我看可以,但是你不能生氣,不能罵人。”
崔宇峰在一邊看得出白如雪又闖禍了,心裡不是滋味兒。崔宇峰走過來擁著白如雪往電腦邊走:“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
白如雪隻是粗粗瞄了一眼電腦便脫口而出:“他是師爺,名字叫李平安。”
……
廣深郊區的老宅子裡。蔡鵬飛、冬瓜、偉弟、師爺幾個在喝茶,客廳裡煙霧繚繞。煙灰缸裡塞滿了煙頭,顯然幾個人商量事情很長時間了。
蔡鵬飛眯著眼,一直沒說話。
師爺帶回來的訊息他們幾個通過一番討論,在五塘村一定有一個天大的坑在等著他們。
師爺終於說話了:“飛哥,這事兒您看怎麼安排?”
蔡鵬飛依舊沒表態。
師爺和偉弟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不曉得蔡鵬飛心裡在想什麼。
偉弟跟蔡鵬飛最久,和蔡鵬飛關係最為親近,他知道蔡鵬飛的思維和常人不一樣,乾事情喜歡反其道而行之,越是眾口鑠金不能乾的事情,他越喜歡冒險一博。蔡鵬飛管這個手段叫逆向思維,有時候會出奇製勝收到奇效。
偉弟鼓起勇氣說:“飛哥,你說怎麼乾就怎麼乾,警察拉開架勢等我們,那我們就再滿足他們一次!我的意見是,乾!”
冬瓜一個哆嗦,忍不住瞅了瞅師爺,師爺麵無表情,肚裡卻把偉弟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一遍。這他娘的不是送貨上門嗎?
冬瓜和師爺卻不曉得偉弟這番話是打算救他們的。
蔡鵬飛瞅著偉弟微笑:“你真是那麼想的?”
偉弟“唔”了一聲。蔡鵬飛又把目光轉向冬瓜:“你呢?”
冬瓜剛要張嘴,看見偉弟目光遊離,鬼使神差地也跟著點頭:“乾!”師爺也隻好說:“乾吧,聽飛哥安排。”
蔡鵬飛笑笑,他聽得出幾個心腹語氣中的不自信。不過還好,士氣可用。
蔡鵬飛站了起來,在客廳踱著圈子,一邊在梳理思路:“乾肯定要乾,但不是現在。我總不能拿兄弟們的性命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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