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煜和洪振國在血月峽穀遭到血刃盟長老“血屠”的埋伏,李煜為護洪正國殺敵,被血奴咬得遍體鱗傷
關鍵時刻,她強行發動了“空間折疊”,將血奴壓縮進異空間,洪振國抱著李煜瘋狂突破重圍
濃稠如凝血的月光,將血月峽穀澆鑄成琉璃棺槨,峭壁上垂落的藤蔓裹著暗紅冰晶,在夜風裡發出細碎的嗚咽,宛如無數被扼住咽喉的冤魂在低泣
洪振國背著昏迷的李煜,踉蹌奔逃,她染血的青絲垂落肩頭,每一步躍起時,發絲便掃過他結痂的傷口
像煜妹從前用玉鑽輕點他眉心時的溫柔,卻比血月更冷
玄鐵戰靴踏過滿地的碎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碾磨聲。那是昨日在此隕落的血刃盟同門師兄弟,此刻他們空洞的眼窩正盛滿猩紅月光,死死盯著洪振國懷中的女子
岩壁上凝結的血珠,順著溝壑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芒,就好像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這場生死考驗的逃亡
q高懸的血月下,猩紅月光如凝固的血痂般覆蓋著血月峽穀,洪振國背著昏迷的李煜狼狽地在嶙峋怪石間奔跑,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與腐肉氣息,混合著幽冥淵傳來的陣陣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洪振國,交出那丫頭,留你全屍。”血刃盟盟主赤梟的怒吼,震落了峭壁冰棱
三百把彎刀在血月下泛著幽藍的符文,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膽寒
刀鋒劃過空氣時,竟在虛空中留下道道猩紅殘影,與月光交織成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
盟主赤梟張狂的麵容,在血色光暈中扭曲變形,他身後的血刃盟長老們紛紛祭出法器
一時間,峽穀上方魔雲翻滾,無數道黑色鎖鏈從雲層中垂下,鎖鏈末端閃爍著森然的倒刺,似乎要將二人拖入萬劫不複之地
洪振國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上元節,李煜攥著他的衣袖在燈會穿行,那時她指尖的溫度,溫潤如玉。此刻卻隔著浸透黑血的裙擺
李煜的血順著他的脊背蜿蜒而下,在玄鐵戰靴踩碎碎石的瞬間,踏著暗河幽光,濺起妖異的浪花,
三日前,為護他周全周全,她以天境中階的修為硬接血刃刀
此刻胸口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滲出黑血,傷口周圍的肌膚泛起詭異青紫,像極了那年他們在歸墟山救下的被毒藤纏繞的白狐
當時的李煜跪在泥濘裡,用自己的靈力為白狐療傷,鬢角的碎發沾滿草屑,眼睛卻亮得驚人,她一邊施法,一邊輕聲安撫受驚的白狐
聲音輕柔得仿佛能撫平世間所有傷痛。而白狐那清澈的眼睛也在她的治愈下重新煥發生機
“振國……”昏迷中,李煜的囈語驚得洪振國喉間泛起腥甜,他顫抖著咬破舌尖,看著精血順著蒼白的唇瓣滑入
恍惚間,又回到初次見她的模樣。那時的她還是個捧著《靈植誌》追著他問“朱陽花為何三百年才開?”的小丫頭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向往,小臉上還沾著墨跡,顯然是讀書時太過入神,弄了個大花臉
身後破空聲驟然響起,三道血芒撕裂空氣,洪振國全身揮出靈力屏障,整個人被震得撞向布滿尖刺的岩壁
荊棘刺破後背的刹那,他突然笑了,原來,生死關頭,滿心滿眼都是她仰頭遞來的那株止血草
那年,他在秘境受了重傷,李煜連夜跑遍整座山,用裙擺兜著沾著露水的草藥,膝蓋上全是擦傷,卻笑得比朝陽還燦爛
“振國,彆怕,我學了新的療傷術。”她小心翼翼的為他敷藥,指尖的溫度透過傷口,就好像能驅散所有的疼痛,還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試圖緩解他的緊張
幽冥淵入口盤旋的磷火突然暴漲,淵底傳來的混著尖銳嘶鳴的嗚咽如同千萬把利刃刮擦耳膜
洪振國抱緊懷中漸漸變冷的身軀,縱身躍下。瞬間,李煜的法絲帶被氣流卷走,好像是一隻斷翅的小蝴蝶
墜落時,無數蒼的白麵孔在黑霧中浮現,他們空洞的眼窩裡,流淌著血淚,而他卻死死盯著李煜睫毛上凝結的冰晶
想起那年雪夜,他偷偷溜出去觀星閣,睫毛上也沾著這樣的霜花,那時,她舉著她自製的星圖,非要拉他去山頂看流星雨
結果兩人凍得直打哆嗦,卻在流星劃過的瞬間,同時許下了要做永遠的同門的願望
她興奮地跳起來,不小心滑倒在雪地裡,卻依然笑得眉眼彎彎,說這是她見過最美的風景
他們躺在雪地上,看著璀璨的星空,談論著未來的夢想。那時的世界是那麼的簡單而美好
幽冥淵底部的霧氣粘稠如墨,漂浮的冤魂脖頸扭曲,胸口上插著的劍,渾身布滿細密的齒痕
有的冤魂身上還穿著殘破的戰甲,依稀可見曾經的英武
有的女子冤魂發絲淩亂地纏繞在身上,麵容雖已模糊,卻仍能看出生前的美麗
其中一個孩童的冤魂手中還緊握著半塊發黑的餅,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讓人看了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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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振國顫抖著手,探向李煜的鼻息,指尖觸到她冰涼的唇角時,暗紫色毀滅法則如毒蛇般襲來
他眼睜睜的看著觸碰到法則的冤魂在痛苦中崩解,卻在他們消散的刹那看見扭曲麵容上浮現出釋然的微笑
那笑容近似於李煜每次練成新術法時一模一樣
第一次成功畫出聚靈陣的夜晚,她興奮地拉著他跑到後山,在月光下反複演練,裙擺沾滿夜露,卻開心得像個小孩子
“振國,快看,我能讓螢火蟲圍著陣法跳舞了。”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在山間回蕩,讓整個夜晚都充滿了生機
而此刻那些冤魂的消散,也仿佛在訴說著放下執念後的解脫
當黑白光芒在經脈中融合的瞬間,洪振國的意識沉入記憶深海。他看見十六歲的煜妹在雲霧繚繞的靈峰上,玉笛吹奏出《清心咒》
混著晨露,他看見二十歲的她在血色晚霞中揮劍,飛濺的雪花染紅了他耳畔的銀鈴
更看見此刻幽冥深淵裡無數冤魂化作星光融入身體時,那些不甘、怨恨與解脫交織的記憶
原來生死輪回不過是執念與釋然的一線之隔。畢彩雲老師的諄諄教誨,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中。
他記得,老師指著窗外盛開的曼珠沙華說,“振國,你看那花,開放時絢爛,凋謝時亦從容。”恩師的音容笑貌依舊在他的腦海深處
她是如此的堅定,眼神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感悟和對他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