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碧城守護在難民營的帳篷外。突然,一個黑袍人降臨,捧著雪蓮,要李畢成放他進來,就把雪蓮給他
李畢成當然不會隨便易語,追問黑袍人有什麼條件
黑袍人輕笑,“簡單!”聲音裡滿是誘惑
“告訴我天罡聯盟結界的弱點,或者把這瓶東西倒進軍營的飲水缸裡。”他掏出個黑瓷瓶,瓶身刻著扭曲的魔紋,正是合道門丟失的化靈散
“這藥能讓士兵們暫時靈力大漲,也能……讓他們變成域外魔的傀儡,很劃算吧!”
李畢成的心沉到了穀底,果然是影無蹤的爪牙,他能想象出兜帽下那張得意的臉,正等著看自己屈服的醜態
帳內的呻吟,突然變成一聲淒厲的尖叫,緊接著是重物墜地的聲響,他甚至能聽到張夢媳婦慌亂的哭喊,“娘,您醒醒,娘!”
“老夫人,快不行了。”黑袍人慢悠悠地晃著手裡的雪蓮,花瓣上的冰霜在月光下閃爍
“李將軍,一念之間,是救一個人,還是讓振煜洞天萬劫不複,你選吧!”
李畢成的目光落在雪蓮上,那聖潔的藥香像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搔刮著他的理智
他想起張夢每次行影路過藥鋪,都會盯著那玻璃罩裡的雪蓮看半天,粗糙的手指在腰間的錢袋上摩挲
想起王誠總把兒子的小手包在自己掌心,說等戰事結束就帶娃去學射箭
想起趙毅把媳婦繡的平安符貼在胸口,符上的並蒂蓮被汗水浸得發烏,卻被他用靈力護得好好的
這些人是跟他一起啃過發黴的餅子,一起在屍堆裡爬出來的兄弟啊
“你說的對,我想救張老夫人。”李畢成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緩緩放下長刀
黑袍人發出一陣刺耳的笑,“早該如此……”
話音未落,李畢成猛地將長刀反手插進地裡,刀柄上的符文瞬間亮起金色光芒,以刀柄為中心炸開,將黑袍人牢牢罩在裡麵
這是柳青音特意為他準備的鎖靈陣,專克影蹤類的魔修,陣紋裡還摻和了秦樾給的誅魔砂
“什麼?”黑袍人驚吼,兜帽被光網掀開,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隻有扭曲的陰影在蠕動,陰影裡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眨動,“你早知道是我?”
柳洞主說,“對付釣魚的,最好給他下張更大的網。李畢成冷笑,捏碎了傳音符,火光衝天而起,照亮了安置營的夜空
遠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柳青音帶著衛隊趕來了
光網越收越緊,陰影在裡麵痛苦地扭曲,“柳青音,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做夢!”
陰影化作墨汁般的液體,順著光網的縫隙往地裡鑽
李碧成早有準備,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猛地拍在地上
符紙金光乍現,地麵裂開無數細密的紋路,湧出灼熱的靈力,像燒紅的烙鐵燙在陰影上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後,陰影徹底消散,隻留下一灘發黑的水漬,散發著刺鼻的硫磺味
此時,柳清音已帶人趕到,看著水漬眉頭微皺,”是分身,但神魂已傷。”
她轉向張老娘,從袖中取出個玉盒,“老夫人,這是千年雪蓮。”
玉盒打開的瞬間,清冽的藥香彌漫開來,月光灑在花瓣上,泛著聖潔的光
李畢成這才明白,柳青音根本沒指望合道門,他讓秦樾盟主直接劈開了合道門的禁地,硬生生搶來了這株雪蓮
秦樾在傳訊裡說,“振煜的人輪不到彆人作踐!”
張老娘看著雪蓮,突然笑了,笑得滿臉皺紋都擠在一起,眼淚從眼角滾落
“我就知道振煜的兵,不會是孬種。”說完,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娘!”張夢媳婦驚呼,急忙去扶
李畢成看著那朵雪蓮,突然挺直了脊梁,他知道這場暗戰,他們已經贏了第一個回合
影無宗想啃碎人心,可這些苦難裡緊緊相依的人們,早已把心擰成了一股繩。比最堅硬的隕鐵還要硬
忽然,他覺得斷指處的傷疤不再灼痛,月光落在他甲胄的裂痕上,那些縱橫交錯的紋路,照得如同蛛網
這副鎧甲陪他征戰五年,擋過飛劍,抗過魔煙,如今雖已斑駁,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像一層真正的護心甲
“將軍,丹師來了!”親兵的呼喊將他拽回現實,三名身著青衫的丹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為首的白胡子老道,是振煜洞天最年長的藥君,他枯瘦的手指,剛觸到雪蓮便激動得直打顫
“真是千年雪蓮,根須帶著冰脈靈氣,花瓣領著三九天的霜魂。老婆子,我煉了一輩子丹,還是頭回見著這麼地道的靈物。”
柳青音親自為丹師引路,素色道跑下擺掃過窩棚外的泥地,沾了些塵土,也不在意
“藥君,老夫人的蝕骨病,以入骨髓,需以雪蓮為主藥,輔以望月草和凝雪花,務必在寅時前煉出丹藥。”
她聲音放得極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丹房的靈火,我已讓人備好,缺什麼藥材儘管開口,就算是拆了洞主府的梁柱,也要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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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君連連點頭,顫巍巍地將雪蓮收入玉盒,路過李畢成身邊時,老道突然停步,渾濁的眼睛定定看著他
“將軍可知,三日前張校尉偷偷來求藥,把他爹留下的玄鐵盾當了,換了半簍望月草
那盾麵上刻著他一家三口的名字,他說,“隻要能讓老娘多活一日,彆說玄鐵盾,就是他這條命也能豁出去
李畢成喉頭發緊,說不出話。他想起張夢那麵玄鐵盾瞪眼,被砍的全是豁口,背帶磨得發亮,每次巡影都寶貴似的背著
有次域外魔突襲,張夢就是舉著這盾,護住了整隊新兵,盾麵被魔焰燒出個大洞,他自己後背燎得全是水泡,卻還咧著嘴笑,“咱這盾,比命還重要!”
“青音妹妹,張校尉他們……”畢彩雲望著樹林深處,那裡的靈力波動越來越急,像是在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