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煜和洪振國大婚之後,潛心治理九天,在他倆的精心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域外天魔蟄伏
二人在巡街時喜見百姓春耕繁忙,孩童嬉笑,宮殿上空祥雲繚繞,心中既有治世之喜,也藏著一絲對“永恒安寧”之外的好奇
天主殿的禦階上漫著一層薄霜,那是九天在淩晨時特有的清寒
最後一粒霜珠正順著龍紋浮雕的鱗甲滾落,墜落的刹那被風輕輕托住
那是李煜昨夜親自梳理過的,帶著她指尖凝練的靈犀,此刻正順著洪振國玄色戰甲的紋路流淌,將雙珠化作一道細雨,發絲的光,纏上階前那株“照影蘭”
藍色的葉子被這道光一碰,竟緩緩舒展開來,葉片上浮現出細碎的光斑,那是北境玄冰園的景象
冰川就好似巨獸的脊背起伏,鎖魔大陣的金光,在雪域的淨土上流轉,像一條沉睡的金龍,亟待騰飛
“該走了。”洪振國伸手攬在李煜的柳腰上,戰甲上鑲嵌的星髓石突然亮起,映著他的眉骨處一道淺疤,卻格外清晰
那是多年前與天魔主君決戰時留下的,當時魔君的紫電槍幾乎要刺穿李煜的肩胛,是他反手一盾,擋開了致命一擊,卻也讓魔煙撩過眉骨
李煜的指尖正懸在一卷玉冊上方,聞言頓了頓,玉冊上的“南溟大洲靈脈錄”七個篆體字突然浮起,化作一群銀魚一般鑽進她的袖中
她剛批完最後一條奏報,南溟漁民捕獲了一種翼鯉。那魚腹上的鱗片竟能映出三十年前被魔氣汙染的海域圖景,如今卻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再等片刻。”他望著窗欞,那裡懸著的琉璃盞正微微顫動,盞中盛著的忘憂水泛起漣漪
水麵上漸漸浮出畢彩雲的麵容,白衣勝雪,鬢邊彆著一支銀簪,那是她當時親自為二人主持大婚時,用自己的本命鈴木親手煉製出來的
洪振國湊近去,看見畢彩雲的唇形動了動,無聲地吐出“玄冰原”三個字
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巡查東域時,雲海深處曾閃過一道灰影,當時隻當是靈鳥遷徙,此刻想來,那影子的輪廓與鎖魔陣的禁製邊緣有些相似
“恩師從不打妄語。”他伸手將戰甲上的歪斜的玉帶係好,帶扣上的“振煜”二字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去年東巡時,玄冰原的冰縫裡還結著‘鎮魂晶’,怎麼會突然有異動?”
李煜沒有搭話,指尖在忘憂水麵上輕輕一點,水麵蕩開的波紋裡,突然浮現出北境的實時景象
鎖魔陣的金光正在變淡,邊緣處有細碎的光點不斷消散,像被風吹散的金沙
更詭異的是,冰川深處竟吐出一縷極淡的幽藍,那顏色她太熟悉了——與“碎星淵”底部的“界心珠”如出一轍
“不是魔氣。”她屈指一彈,忘憂水化作一道水線,沒入地麵,“是空間的氣息。”
洪振國的正玉佩突然燙了一下,他解下玉佩細看,這枚用不周山核心煉製的古玉,此刻邊緣正泛著虹光,像有七色彩綢在玉肉裡與流動
上次出現這種異象,還是多年之前,他們在碎心淵找到戒心珠時,當時玉佩幾乎要掙脫他的掌心,直撲那枚懸浮在混沌中的寶珠
“界心珠的氣息。”他挑眉時,戰甲上的星髓石,突然齊齊轉向北方,“玄冰原底下藏著界門?”
李煜走到殿外,晨光正順著三十六根盤龍柱流淌,在地麵彙成金色的河流
河麵上飄著無數朵靈魂花,每一朵都承載著九天生靈的祈願
有的是農戶祈求風調雨順,有的是修飾祈求突破瓶頸
最不起眼的一朵小白色梨花,竟裹著個凡間稚童的聲音,“想讓天上的神仙嘗嘗俺娘親做的桂花糕。”
他彎腰拾起那朵小白色梨花,花瓣觸之指尖即化,化作一縷甜香融入到風中
這是他與洪振國私自定下的規矩,凡祈願皆需回應,哪怕隻是一縷風,一滴雨
這麼多年過去了,洪振國站在他身後,望著遠處雲海中穿梭的尋界仙兵,“當年咱們提著魔頭的頭顱,站在誅仙台上時,“誰能想到,九天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這一提,李煜也想起曾經的景象,屍山血海漫過三十三重天,畢彩雲,白衣勝雪,將重傷的她和洪振國護在身後
聲音嘶啞卻堅定,“守住這最後一寸土地,往後的日子裡,要讓九天再無雷聲。”
如今想來,那些浸透了血淚的歲月,竟像隔著一層被雲霧籠罩的玻璃,清晰卻不刺骨
“去玄冰原。”他轉身時,月白常服的下擺,掃過階前的“照影蘭,蘭葉上的光斑突然炸開,化作一隻銀蝶飛向北方
“順便看看那裡的冰蓮開了沒。西王母上個月,還托青鸞來問,說瑤池的蓮台該換蕊了。”
李煜隨即輕聲自語,“不知青鸞近來生活怎麼樣?”
“下次來了你自己問她唄。”洪振國隨口回答道
談到瑤池的蓮台換蕊,洪振國低低笑出聲,笑聲震得殿角的玄鐵風鈴叮當作響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南天門,戰甲上的星髓石,隨著腳步的節奏閃爍,就好像一串移動的星辰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經過護城河畔時,他伸手摘下一朵映日荷花,花瓣上立刻浮現出冬日雲海的景象
那裡的靈脈正在複蘇,連最頑劣的“風靈子”都規規矩矩地在修補罡風漏洞
“你看這風靈子。”他把荷花遞給李煜,“當年為了搶一顆定風珠,把東域的雲樓都掀翻了,現在居然幫著修補罡風,倒好像是個懂事的了。”
李煜指尖拂過花瓣,風靈子的虛影,在花心裡做了個鬼臉,突然化作一道清風溜走
他想起昨夜批閱的卷宗裡,有修士奏報,說風靈子最近總往凡間跑,偷了不少孩童的風箏線
當時還隻當是頑性不改,此刻卻忽然明白,或許這不是他頑劣,是因為太久沒見過新鮮的事兒了
二人穿過南天門時,守將秦樾正踮腳往北邊望,見他們過來,這位當年在戰場上斷過左臂的悍將,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笑著說:“主君,剛收到北境探哨的傳訊,說玄冰原的冰岩縫裡長出了‘回春草’。”
“回春草?”洪正國接過傳訊符,上麵的字跡被凍得有些模糊,“據說,那不是隻長在空間裂隙的旁邊嗎?”
秦樾點點頭,斷臂處的銀甲發出輕響,那是李煜用星髓石為他重鑄的義肢,能像真臂一樣活動
“探哨說那草長得邪乎,白天蔫巴巴的,夜裡就發光,根係還會往冰縫深處鑽。”
李煜望向北方玄冰原的方向,天光似乎比彆處暗了些,她想起畢彩雲老師曾經說過
上古時有位大能在九天布下九道界鎖,防止界域互通,玄冰原的鎖魔陣或許就是其中一道線索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