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煜、洪振國一行人在火山巨人的引領下，順利地衝出了火山口，望著手中泛著柔和光芒的界心珠，全體人員更加堅定了守護好平行界的堅強決心
界心珠在洪正國掌心流轉著金色光暈，冰蛟尾鰭掃過玄冰窟頂的刹那，整座洞窟突然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那是玄冰層被界心珠靈力反噬的征兆
細密的裂紋如蛛網般蔓延，冰冷嗖嗖往下掉，砸在火山巨人的肩胛上，瞬間化作蒸氣
“通路要關了！”火山巨人嗡聲嗡氣地捶了捶胸膛，岩漿般的眼瞳裡映出洞口翻湧的黑霧，那些黑霧在追界心珠的氣息，“再不走，我們會被堵死在這兒！”
李老三扛著受傷的這某位士兵踉蹌跟上，士兵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染紅了李老三的粗布衣裳，凍成了硬邦邦的血痂
眾人踩著冰膠脊背躍出玄冰窟時，身後的洞口已被黑霧徹底吞噬，唯有界心珠的光芒在洪振國懷中凝成一道穩定的光帶，將滿天飛雪染成溫暖的金色
這可不是暖意，這暖意卻暖不透他們突然揪緊的心房
“振國哥，你看雲州城。”年輕的鎮魔衛士兵指著遠處，聲音發顫
本該燈火通明的城池，此刻像被墨汁儘吐，連城頭的狼煙都透著詭異的暗紅色，像是被雪淬過的鐵，在風裡泛著冷光
洪正國突然攥緊拳頭，界心珠的光暈驟然暗淡
他想起今早出發前，養父洪澤先在鐵匠鋪裡敲打著斬馬刀，火星濺在布滿老繭的手臂上，燙出細小的紅點，也渾然不覺
“振國，這刀戟加了玄鐵，劈砍力道，比上次那把強三成。等你回來，咱父子倆切磋切磋。”
養母唐蓮芝往往他行囊裡塞了油紙裹著的紅薯餅，香氣透過布囊滲出來，絮絮叨叨的叮囑裹著水汽
“你爹昨天晚磨了半宿護心鏡，你說總往前衝的，加層防護，路上冷，餅子涼了就揣懷裡，娘給你縫了暖袋，就在囊底。”
那些畫麵此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口發疼
李煜指尖凝聚靈力，水鏡在掌心展開，鏡中，城門口的景象讓她臉色驟變，鎮魔衛的製式鎧甲被他的模糊甲胄上的雲紋染著血，城牆上本該懸掛的城主旗換成了一麵繡著血色豬首的黑旗，獠牙上掛著半塊染血的藍布
針腳是唐蓮芝最擅長的盤扣樣式。她總說，這種扣法結實縫在棉襖上不容易散
“快走！”洪正國翻身躍下冰蛟背，提氣往城下奔去
靴底踏過積雪的“嗤嗤”聲裡，寒風順著褲腳往骨頭縫裡鑽，卻抵不過心口的寒意
冰嬌潛入雲層，隱去身形，鱗片劃過空氣的清香，被風雪吞沒，火山巨人縮成半人高，每一步都讓地麵微微震顫，岩漿般的眼瞳裡映著越來越近暗如死域的雲州城
辰時的“洪記鐵匠鋪”，晨霧還沒散儘，臘梅香混著鐵鏽味的在院子裡飄著，洪澤先赤裸著上身，青銅色的脊背，汗珠滾動，鐵錘落下，叮當作響
燒紅的鐵胚還在鐵砧上逐漸成為刀形，火星濺在地上，燙出一個個小黑點
他也不放心洪振國接手的鎮遠武館，大清早就和唐蓮芝一同要去看看武館的情況
“阿嶽，你這傷還得養足半月。”洪澤先抹了把額頭的汗，瞥向廊下的林嶽，“振國回來要是見你偷練，準得罵你不知輕重！”
林嶽正用布條纏著滲血的胳膊，繃帶已經換了第三層，傷口是前幾日對抗黑霧時被抓傷的，雖不致命，卻總在運動時隱隱作痛
他望著院中紮馬步的弟子們，苦笑著搖頭，“師傅不在，我得替他們把武館看好！”
最小的弟子陳小璐腿一軟，差點栽倒。唐蓮枝端著剛蒸好的紅糖饅頭走過來，笑著揉了揉她凍得發紫的紅臉蛋
“慢點練，先吃口熱的墊墊。你師娘蒸了好大一籠，夠你們吃個飽。”
她穿著藏青色棉襖，領口繡著一朵淡粉色蓮花，是去年洪正國用第一筆武館收入給他織的布。她寶貴得很，隻在晴天才舍得穿
“師婆，饅頭好甜！”陳小璐接過饅頭，咬的滿嘴都是糖渣，其他弟子也圍過來，伸手去筐裡拿
院中的笑聲剛起，就被一陣巨響砸得粉碎
兩扇朱漆木門被生生踹飛，木屑濺到唐蓮芝的饅頭筐裡，帶著鐵鏽味的風湧進來，吹得臘梅花瓣簌簌往下掉
十幾個戴著鐵製豬臉麵具的黑衣人湧進來，麵具上獠牙閃著寒光。每走一步，特製戰靴踩在青石板上都發出“咚”的悶響，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鼓
“什麼人敢闖鎮遠武館？”洪澤先猛地提起鐵錘，他的鐵胚還在鐵匠鋪的鐵砧上冒著青煙，古銅色的脊背繃得像張弓
為首的黑衣人沒有說話，隻是抬手一揮，兩道黑芒如毒蛇般射向廊下的林嶽，那是浸了黑霧粉末的短標，專克修士的靈力
林嶽剛想提氣躲閃，卻覺得自己丹田一滯，靈力像被凍住般無法運轉
他低頭一看，腰間不知何時貼了一張黑色符紙，符上血色豬首正發出“滋滋”的聲響，黑霧順著符紙滲進皮膚，渾身瞬間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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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標貼著他的臉頰飛過，釘在廊柱上，刀身震顫的嗡鳴聲裡，血珠順著柱縫往下流
“阿嶽！”林澤先怒吼著揮錘砸向為首的黑衣人，鐵錘帶著風聲，卻被對方用長刀精準擋住，“當”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洪澤先虎口震裂，鮮血順著錘柄往下
，鐵錘脫手飛出，砸在旁邊的木樁上震得滿地木屑“簌簌”作響，木樁也四分五裂，就連其他的木樁也“嗡嗡”作響
黑衣人反手一刀，刀背重重砸在洪澤先的胸口，老鐵匠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嘴角溢出鮮血，染在胸前的黑布上，像落了朵血玫瑰
“師公！”好幾個弟子抄起練功木棒衝上去，最前麵的阿福剛舉起木棍就被黑衣人抓住手腕
隻見黑衣人大刀一揮，木棍斷成兩截，刀刃順著劃開他的胳膊，鮮血噴在青石板上，熱氣蒸騰著，很快就結了層薄冰
“彆傷孩子！”唐蓮芝扔下饅頭筐，撲過去抱住嚇得發抖的陳小六，後背卻被黑衣人踹中，踉蹌著撞在廊柱上，額頭撞出一道血痕，血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陳小六的頭發上
她死死護住懷裡的孩子，藏青色棉襖後背被血浸透，領口的蓮花圖案染成了深紫色，像被寒霜打蔫的花
“把他們綁起來！”為首的黑衣人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每個字都帶著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