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她主動聯係棠林,約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見麵。
陸晚瓷選了最靠裡的卡座,背對著門口,麵前放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檸檬水。
她提前到了十五分鐘,需要這點時間來平複心緒,整理思路。
韓閃閃坐在她斜對麵的另一張桌子,看似在刷手機,實則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尤其是門口。
十點零五分,咖啡館的門被推開,風鈴輕響。
棠林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灰色套裝,妝容精致,但眼底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卻難以完全掩蓋。
她目光掃視一圈,很快鎖定了陸晚瓷的位置,踩著高跟鞋徑直走了過來。
“哢噠”一聲,她的手包被不輕不重地放在桌麵上,人在陸晚瓷對麵坐下,動作間帶著一股壓抑的火氣。
“找我什麼事?我時間不多,小寶那邊離不開人。”棠林開門見山,語氣生硬,連基本的寒暄都省略了。
因為之前主動聯係陸晚瓷被拒絕,她滿肚子都是怒火,要不是現在目的還沒達到,她真的是不想多搭理陸晚瓷。
陸晚瓷抬起眼,平靜地看向她。
陸晚瓷的聲音很穩,聽不出什麼情緒:“關於棠園,我可以把核心部分給你。”
棠林聞言,瞳孔微微一縮,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詫異,隨即被更深的懷疑所取代。
她身體微微前傾,審視著陸晚瓷:“你會這麼好心?條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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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或者說,她太了解利益交換的規則。陸晚瓷絕不可能輕易放手。
陸晚瓷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讓她更加冷靜。
“當然有條件。”她淡漠道。
“什麼條件?”
“既然你要拿走核心,那就要承擔棠園的一切。”她放下杯子,目光直視棠林:“包括棠園的所有債務。”
棠林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陸晚瓷繼續道,語氣平鋪直敘:“棠園幾近破產,是盞淮以盛世集團的名義注資才度過難關。這筆錢,走的是公賬,有正式的借款合同,至今未還。如果你接手核心,這筆債務自然也要一並承接。”
她頓了頓,看著棠林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補充了最後一句:“當然,如果你覺得無法接受,那也沒辦法。核心和棠園是綁定的,你拿走核心,剩下的棠園……說實話,就是一個背負債務的空殼工廠,去哪裡都說不通。”
空氣仿佛凝固了。
棠林放在腿上的手悄然攥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陸晚瓷會在這裡等著她!
核心技術是她想要的,可那筆來自戚盞淮的債務……
她當然不想承擔。
程勝開那邊最近資金也緊張,他絕不會同意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填這個窟窿。
“陸晚瓷。”棠林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被算計後的憤怒和尖銳:“你這是在耍我?!拿一筆莫名其妙的債務來搪塞我?誰知道那筆錢是不是真的存在?說不定是你你和戚盞淮聯手做的局呢?”
陸晚瓷麵對她的失態,依舊平靜無波:“借款合同、資金流水、所有文件都可以給你過目。每一筆錢都用在了棠園的刀刃上,賬目清晰可查。是不是做局,你看了就知道。”
她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極淡的嘲諷:“還是說,你隻想拿走好處,卻不願意承擔任何風險和責任?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棠林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胸口劇烈起伏。
她想要棠園的核心,是想以此為籌碼,在北城站穩腳跟,甚至反過來製約陸晚瓷和戚盞淮,而不是接手一個爛攤子。
“風險和責任?”棠林冷笑,試圖找回主動權:“風險是你外公經營不善留下的,責任憑什麼要我擔?我是他女兒,繼承遺產天經地義,那些債務,該誰背誰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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