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雪玉瀾山脈南麓天崩地裂般的雪崩席卷而下的時候。
山脈靠近中心的位置,那人類瑰寶般如同翡翠一樣的玉龍池,風雪襯托著蒼涼的與孤寂,曾經的旅遊勝地現在變成了鳥兒也不敢飛過的禁地,鳥兒自然是沒有那個智商的,隻不過從玉龍池上方飛過的鳥兒再也沒有出來過,自然族群中也就不再有鳥經過了。
如果從高空之中俯瞰,玉龍池還是那樣閃耀美麗,但是這卻都是假象。
當真有人翻過山,來到了玉龍池所在的山穀中的話……
陰陽顛倒,天空中一輪巨大的如同玉盤的明月高懸於月亮之上,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林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了漆黑似是被黑油攪拌過的泥土。
黑泥之中無數的屍骸翻滾,蠕動,掙脫泥土的束縛發出痛苦的哀鳴向著玉龍池奔湧而去。
而原本翡翠一樣宛若寶石的玉龍池,早已變成了一堆血肉碎塊與無數哀嚎著扭曲靈魂糾纏在一起的惡心構造物。被攪碎的血肉中,黑紅色的不成人形的巨大怪物從中躍出,帶著慘烈到讓人精神崩潰的嚎叫不斷衝擊著僵屍們構築成的防線!
此地乃是被鏡玄司封禁的禁地,而讓玉龍池變成如今模樣的罪魁禍首,就是那懸浮在玉龍池上方的巨大黑色裂隙……
並不是所有裂隙都能為玩家所用的,大部分時空裂隙都是大麻煩,裂隙的對麵根本不知道是何等扭曲恐怖的東西,就比如說眼前的這道裂隙。
73年前出現在玉龍池上方,徹底改變了玉龍池周圍的環境不說,還不斷的向外流出殘碎血肉和靈魂揉捏成的半固態物體,這物體帶著及其恐怖的感染能力,凡是未到五階的生命看上一眼或是聽到聲音,就會立即向邪祟轉化。
同時其中還會不斷地孕育出恐怖的怪物,試圖吞噬一切,擴張自己的主體。
此時與那裂隙瑤瑤呼應的,則是遠方黑泥上方漂浮著的一個小亭子,亭子的中心,此時正有兩人相對而坐。
“這次,莊淳可是把那小子逼急眼了……”亭子中,屍魔道人緩緩落下一枚白子。
屍魔道人對麵,帶著麵具的司主卻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話,淡定的說道:“人要是不逼迫一下,怎麼能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走的太順,未必是什麼好事,讓他知道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也不是什麼壞處,初入五階就能斬殺半聖,這種實力就算是你年輕的時候都差得遠。不過,莊淳確實短時間內是沒法出來活動了”
“嘿~~~~老神經病,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屍魔道人放下了剛剛拿到手中的黑子。
“小看你?怎麼?想要鬆鬆骨頭?”司主語氣帶著些許挑釁。
屍魔道人猶豫片刻,說道:“算了,這道裂縫可不是很樂觀。不是我怕你,是我擔心萬一出了問題,這……”
司主沒有繼續挑釁,而是將目光落在了棋盤山,說道:“要不然咱們棋上見真招?”
屍魔道人嘴角微微抽搐,沒想到這老小子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眼前看似兩人對弈,但是實際上卻是屍魔道人自己和自己下棋,眾所周知圍棋是考驗計算能力的,這對於聖者的腦力來說,就太沒意思了。
所以他們在下棋的時候都會壓製自己的算力。
而司主不一樣,他不但壓製算力,而且還壓製到與普通人一般無二,於是乎榮獲鏡玄司臭棋簍子的稱號。
按照對方的說法,就是想要體會一把勝天半子的感覺,隻可惜從來沒贏過。
沒苦硬吃型的人菜癮還大。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這人的棋品……怎麼說呢……大漢棋聖見到都要說一句自愧不如,人家是下棋對方要悔棋才動的手,這位呢……隻要輸了,就要在拳頭上找回來。
自從上次將給了老黃一個烏眼青之後,整個鏡玄司再也沒有人敢和這位下棋了。
在這個地方可是輕易不能動手的,屍魔道人心裡清楚,自己若是受傷了,不一定能繼續壓製這道裂隙。而這道裂隙隻能由自己壓製,其他人來犧牲太大。當然以上都不是問題,畢竟這次司主過來就是專門幫他穩定裂隙的,最大的問題是,自己真打不過對方,不要徒增麻煩。
聖者雖然位於最頂尖,但是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重要任務,這樣失控的裂隙也不止一處。
若是聖者長時間離開,原本積攢下來的優勢就會被裂隙同化,此處空間早就已經被屍魔道人無形之中逸散的道韻同化剝離,化作一處洞天,若是洞天被邪祟同化,邪祟破禁而出,到時候一個省的消亡都是小事,滅國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在屍魔道人打算婉拒的時候,突然,黑夜深處蕩漾開一陣陣波紋,緊接著一個手持巨大拐杖的中年人拽著一個滿臉驚恐的年輕人轉身間就飛入了涼亭之中。
“老師!”中年人躬身行禮。
“這人就是鄭家的小兒子!”
中年人麵貌隻能說是中上,在全是俊男美女的五階強者中屬於鳳毛麟角獨樹一幟了,當然了解他的知道這並不是他原先醜到靈魂深處,而是他故意保留了以前的樣貌。
封連城,屍魔道人尚未出師的弟子之一,和唐詔算是同輩人,實力更在唐詔之上,是如今玉瀾省鏡玄司的副司長。以他的實力和能力當司長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封連城主要任務是看護雪玉瀾山脈,自然無法長時間待在司裡。
屍魔道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畏畏縮縮的年輕人,表情古井無波。
“你可知道鄭家做的事,我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