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的?還是……與誰同行?”
又是沉默,江離咳兩聲,依舊淡淡的。
“這兩日多謝孟學士招待,但去哪兒是在下的自由,與孟學士無關。”
“府上也發生了不少事,在下便不叨擾了,就此告辭。”
他越是不回答,孟伯繼越是肯定了,眼神都鋒利起來,盯著他踏出孟家大門的背影,忽地便大聲一喝。
“我當你是朋友結交,邀請你回家來住,你卻在背後捅我一刀,這是何道理?!”
江離隻是腳步頓了一下,頭也沒回,領著丹竹又邁開步子。
孟伯繼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從容,氣得他拔高了音量又是怒罵。
“大晚上走得這般匆忙,江公子莫不是心虛了?!”
“你以為你是在幫她嗎?不!你是在害她——”
“我孟伯繼豈是這麼輕易便會認輸的?等著瞧——”
罵完,孟伯繼轉身回去,轟然閉上大門。
還未走遠的江離停下了腳步,回頭望了眼,鎖起了眉。
片刻,他忽然開口:“她可回國公府了?”
丹竹朝南煙馬車離開的方向確認了一遍:“方才我瞧得真切,確實是國公府的方向。”
江離眉頭不見鬆下,不知想了些什麼,忽地轉身朝著南煙離去的方向快步而去。
國公府有段距離,夜已深,偏僻的小路連點火光都見不著,又下過雨,馬車走得極慢。
南煙與蘇媽媽和彆枝坐在車內,她們昏昏欲睡,南煙卻毫無睡意。
畢竟她昏迷大半日,也算睡過了。
這兩日她頻頻暈厥,更噩夢連連,最可怕的是,夢見的幾乎都成真了。
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今夜她知道被休,沒讓孟伯繼騙走了嫁妝和南家財產。
可父親和兄長相關的夢境,卻是她鞭長莫及,無力改變的。
消息都已經傳回京城來了,父兄被誣陷已是事實,隻望今夜的夢,能有個好結局。
最起碼……父兄都要好好活著。
擔憂之際,南煙淚水落下,用力合上了雙眼。
忽地小腹一股熱流上湧,頂得心頭一跳,南煙隱隱覺得,全身開始逐漸燥熱起來。
起先還以為是馬車裡空氣不流通,她特意掀開窗簾吸了兩口夜風。
但體內燥熱絲毫不減,反而頭開始眩暈起來。
南煙感覺不對,扶著太陽穴叫蘇媽媽和彆枝。
兩人乍醒,忙問。
“娘子怎麼了?”
“怎的臉這般紅?!”
南煙自己瞧不見,蘇媽媽和彆枝卻瞧得真切,她整張臉都是不正常的潮紅。
手指觸臉,確實有些溫度。
“怎麼回事?”
這明顯不正常,但這幾日她身子很奇怪,頻頻暈厥,南煙一時不明白是何問題。
蘇媽媽卻反應敏銳:“酒!娘子!莫非是方才那孟伯繼的酒有問題?!”
南煙瞪大了美目。
日防夜防,總歸也是沒想到孟伯繼會狠心至此,她都要離開了,竟還下毒害她!
“肯定是!”彆枝也急了,“他都休了娘子,還假惺惺地來送,原來是包藏禍心!”
“不好……”南煙眼前一切都在天旋地轉,“他……定還有後手……快走!”
既然能給她下毒,少不得要毀屍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