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話間,已經有新的人物在漸漸凝聚成形。
但急景凋年的心思卻全被聶莞的話給勾走了。
“什麼意思?起義軍還會恨她嗎?不該恨她的父兄?”
“恨她的父兄,順便也恨她。這位公主喜歡縱情奢靡,性情略為殘暴。這朵拒物頭花就是有一日她夢見西方佛國盛開赤色蓮花,派遣了三百壯士前去西方尋找,最後死了一半的人才給帶回來的。”
“把花帶回來之後,皇帝很高興,覺得這是祥瑞,賜給了她。為了讓花常開不敗,她又飼養了幾百名血奴,令他們每日割血養花,以維持花瓣殷紅如血的色澤。後來有幾名血奴試圖逃跑,被她抓住後,活活杖殺,血肉也都用來澆灌拘物頭花了。”
急景凋年有些不能相信,剛才那個看起來極其純粹又極其滄桑的女子,居然是這樣的人。
“不是野史裡汙蔑的?”
“不是。”
聶莞搖搖頭,又說:“他們家人也不止她一個神經病,她爸她哥事情乾得更奇葩。”
急景凋年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接著問了,應該趕緊收回注意力,麵對新生成的這位高僧模樣的魂魄。
但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她的父兄又乾了什麼事情?”
心裡又同時在想想,無非就是殺人盈野一類帝王將相成功路上必然會做的事情而已,或者是召集民夫修築宮殿,這種曆朝曆代的皇帝都會做的事。
隻不過因為他們是失敗者,所以他們才被各種汙名化。
然而,聶莞的話卻讓他震驚。
“他的一個哥哥嫉妒自己同胞所出的幼弟,把孩子殺了,皮剝了下來掛在他母親床頭。”
急景凋年愕然睜大雙眼。
“她父親知道後就把她哥削成了棍,削了還不解氣,一點一點把邊邊角角切碎,直到他剩下的殘軀能被裝進他弟弟的皮裡。”
“你彆說了!”
這個遊戲裡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npc?
急景凋年第一次痛恨自己如此旺盛的好奇心。
她現在已經無法麵對方才那朵拘物頭花了。
那種輕盈美妙的香氣,現在再回想起來,已經完全擺脫不了這些血淋淋的畫麵。
方才壽平公主投火自儘,那個慘烈而美麗的畫麵,現在也完全被幽月寒口中的驚悚畫麵所取代。
就連剛到手的經驗,都一下子莫名變得血淋淋的。
她隻想搖搖頭,趕緊甩掉這些可怕的畫麵。
急景凋年強迫自己把目光和精力都集中到眼前這個新的人身上。
這位苦行僧打扮、古銅色皮膚,眉眼低垂、不變悲喜的和尚。
她迫不及待將手觸碰在他額間。
刹那,和尚背後如同漣漪蕩開一般,蕩漾起一幅畫麵。
水藍色的天空,金黃色的大漠,遠處漸漸後退的壁畫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