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莞把林見鹿送到後,馬不停蹄傳送回書蠹族。
斐然意外她這麼早就回來,但也立刻就恢複平靜,說:“使者大人,您最近是否得到了一樣寶物?”
寶物?
遊仙枕?透光古鏡?青蛇劍?
聶莞見斐然目光落在自己腰間,便低頭看去,見時無量正在閃爍,便將它取下。
“族長是說這個?”
斐然點點頭,伸出右手:“若使者大人不介意,可否容斐然一觀?”
雖然她麵色平靜,但聶莞也算了解她,知道以她的淡然個性而言,此刻還沒說話就伸手,已經是急不可待的表現了。
聶莞想到時無量的用處,想到靈族幻陣中有好幾個都在時間流速上做了手腳,心中已有隱隱的猜測,便也將時無量遞出。
斐然將時無量捧在掌心,合上雙目。
細細密密的白霧從她掌心升騰起來,裹住這小小的滴漏。
十數秒後,白霧回到斐然掌心,斐然睜眼,蹙眉喟歎。
“果然,有時無量神諭的力量。”
這句話的含義可真是越品越有。
聶莞覺得接下來斐然如果要布置任務的話,任務的獎勵一定會很合她心意。
斐然歸還時無量,眉間愁意不散,低聲說:“或許又要有個不情之請麻煩給使者大人。”
“但講無妨。”
“請使者大人幫我書蠹族尋找出竊取蠶食神諭偉力的蟊賊!”
斐然說話一貫細聲細氣,此刻卻也帶了幾分怒意。
聶莞心想還真和自己猜的差不多,口裡則是驚訝:“竊取神諭力量?”
斐然頷首,眸中已有幾分殺意。
“使者大人從第一次來到書蠹族時,身上便背負著神諭偉力的考驗,所以在看到我身下的帛書時,也早已猜到它是什麼了吧?”
聶莞點頭:“是,我知道那是神諭。”
“但大人並不知道,這句神諭就是……”
她身下的帛書緩緩張開,通經斷緯,銀底金書,恰好寫著“時無量”三個篆字。
【時雖無量,攝在一刹那。】
斐然語氣中滿是恭敬和懷念:“時無量神諭,是明鏡台贈予書蠹族的禮物。誕生於明鏡台的子民,除了陽極生陰的白虎庚金族,大都不善征戰也無心征戰,明鏡台愛護子民,便將神諭頒賜給以成氣候的種族。”
聶莞道:“可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就算拿到神諭,也未必能夠發揮出它的威力,更未必能夠拿來自保,說不定反而會招來覬覦。”
她說得不客氣,斐然卻不生氣,反而更露出幾分懷念神色。
“上一任族長將神諭傳遞給我時,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明鏡台十八族必須同進同退,彼此肝膽相照,必要的時候,哪怕是神諭也要不吝分享,如此才是保佑明鏡台的正道。可是……可是千百年過去,時移世易,還有多少人能夠記得這條訓誡呢。”
她淺淺一笑,斂去淡淡哀傷之色,道:“話扯遠了,說回我們書蠹族族自己的神諭……它名為時無量,使者大人手中的寶物也名為時無量,所蘊含的神諭力量,自然是我書蠹族的神諭。”
這有點出乎聶莞的預料。
畢竟她眼下所擁有的“眾鏡相照”神諭和“逍遙遊”神諭,當初都是直接爆出來兩條,和流光不共我兩個人一人分了一條的。
上輩子她所知道的幾條神諭,也都不具備唯一性。
但聽斐然的意思,好像時無量神諭,卻是唯一存在,僅書蠹族獨有的。
她問出這疑惑,斐然也立即解答。
“使者大人擁有的兩條神諭,不過是真實神諭的虛影罷了。虛影自然可以有很多個,也仍然有著真實神諭的偉力,但是同神諭的本體仍有力量的差距。若大人得到的並非虛影,而是真實神諭,大人根本就沒有在身為凡人時就通過它考驗的機會。”
聶莞明白了,自己那兩條神諭後麵的“虛”字原來是虛影的意思。
眾鏡相照這個神諭本就有虛和影的意義包含在其中,但這條神諭本身竟然也隻是個虛影。
這還真是個無限套娃。
可不可以逆著它的力量,從虛影直接抓住本體,逆向吞噬本體的力量呢?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聶莞心中閃過,頃刻就被她壓了下去。
“原來如此,族長是感應到這滴漏上附帶的神諭力量不來自任何虛影,隻來自於時無量神諭本體,所以才篤定有人竊取了神諭偉力。”
雖然手裡的道具也叫時無量,但當著斐然的麵,又知道了這麼個故事背景,聶莞當然不會傻到再去叫道具的名字,以戳斐然心窩。
“不止如此,神諭的力量從數百年前開始便年年衰減,外人不知,我身為族長卻清楚無比。若非如此,憑著神諭之力,或許也能動搖魔族留下的封印。”
這就是聶莞當初懷疑過的事了。
原來謎底在這兒。
可惜謎底揭開還是個謎,神諭力量為何會衰減,就連身為族長的斐然也並不十分清楚。
她不清楚,就意味著書蠹族記載中沒有相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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