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莞挑眉,抓出一把固金丹吞下,使出海·怒技能。
剛才互拚神諭的時候,聶莞感覺到某種啟發。
銀晶囚籠是血蟬一個不成技能的技能,血眼空洞洞地盯著她,也是某種技能。
兩個技能上都帶有神諭的威力,這是一種非常了不得的能力。
聶莞有許多技能和三條神諭,但每次隻能將一條神諭施加在一個技能上,儘管她轉換的速度很快,可以做到無縫銜接,但終究改變不了本質。
血蟬卻能做到這一點。
從血蟬施展技能和神諭的狀態中,聶莞得到一點啟發。
重要的不是技能,而是神諭。
技能是固化的能力,是遊戲規定的招式。但神諭不是,神諭的威力,一半來自於遊戲,一半來自於她自己的理解。
這種近乎於唯心的存在,隻要足夠通明,足夠深刻,就能夠發揮出更多威力。
進入心境通明的狀態,就有機會做到將兩條神諭施加在一個技能上。
聶莞前腳確定了這個猜測,後腳就立刻實施起來,心無掛礙,散去一切雜念。
散不掉的,也強行按壓下去,隻想著自己的神諭,想著這個技能。
而後,她便仿佛進入一個奇妙的境界,人走在鋼絲上,手中拿著根沉重的竹竿。
左邊是眾鏡相照,右邊是源泉混混,逝者如斯。
二者重量不等,因為她對源泉混混,逝者如斯的領悟遠遠不如眾鏡相照。
所以天平朝著左邊倒塌。
靠著力量、靠著強行壓抑,都不能夠讓天平平衡回去,隻有領悟、更深的領悟,才能夠讓它重新撥正。
源泉混混,逝者如斯。
水的流淌,水的一去不回,水的萬鈞之力,水的澎湃回環……
許多人說水是以柔克剛,但從高空而落,開閘放水時,那不可阻擋的勢頭又怎麼不是剛猛無匹呢?
無形的東西,本就不論剛柔,要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
天平上,源泉混混,逝者如斯的光芒慢慢放大,壓著天平漸漸恢複平衡。
天空之上,那個興起了無數漩渦的水球,慢慢變薄,像是被壓縮成一幅畫。
無數渦流的痕跡從下往上,從上往下地壓縮成一片,淺藍的水麵,潔白的浪花,無垠地鋪展開來,籠罩整個洞穴的上方岩壁。
而被裹在其中的血蟬,也連帶著自己被將脫未脫的那層殼,被壓縮成了薄薄的一片。
一幅血色猙獰的怪物困在萬千海浪中的畫麵,奇異地懸掛在半空,像一麵長長旗幟,被洞穴內的小小流風吹得波動不止。
一個巨大到難以想象的數字從血蟬頭頂爆出來,血蟬屬性直接歸零。
但與此同時,聶莞頭上也爆出個大大的八位數傷害數字,令生命值直接歸零。
而後,她原地複活,然後又爆出個巨大的傷害數字,生命值再度歸零。
如是重複了五次,她整整掉了五級。
這是懲罰。
參透神諭,還肆無忌憚用出來的懲罰。
聶莞渾不在意,相對於得到的領悟,這懲罰簡直可以說得上是不痛不癢。
透過這懲罰,她反而能夠感受到遊戲係統的無力。
就像神諭一樣,每個玩家的威力,一半由係統給出的框架決定,一半卻要看玩家自己的發揮。
同樣的技能,放在不同玩家的手裡,便有不同的威力。
世上千千萬萬的人,會製造出千千萬萬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