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湘沅看不見林曼的眼睛,卻能感覺到自己有種被盯上的感覺,一個激靈從尾椎直躥到腦門兒。
她下意識不想要搭理這個人,甚至想要甩開她伸過來的手。
卻在抬手時硬生生止住衝動。
陳玉良還在旁邊呢,她和曼陀羅之間的一舉一動,都關係著寒月仙宮和無名之地在官方心中的評估,她可不能露怯。
於是蘭湘沅擠出一個微笑,和林曼淺淺握手:“確實好久不見,一早就聽說曼陀羅副會長已經來這邊做客了,不知道有沒有和我們這邊的人見過麵?”
“還沒有,也不著急在現實中見麵,蘭副會長要是有空的話,過後咱們倒可以在遊戲裡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話。有係統監督,咱們兩個也都能放心,是不是?”
“是啊,那就遊戲裡再見了。”
蘭湘沅微笑著同她寒暄完,與她擦肩而過,跟著陳玉良下了樓梯,才捂住剛才伸出去的那隻手,輕輕搓了搓。
總感覺被她這麼一握,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一頭,林曼也邊上樓梯邊抓出一條絲帕,輕輕擦了擦手,笑道:“有意思,居然把一個容器養出意識來了。”
“可惜已經跟了聶莞,不然我們把她吃掉,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把‘無常’拉出來吞噬掉。”
“跟了聶莞,我們也還是有辦法把她吃掉。”
“你想做什麼?”林曼微微挑眉,一張嘴裡說出來的話,聲音卻又微妙的不同。
“那麼多人都轉職了,她還沒有轉。她不知道自己作為容器的命運,肯定會很著急吧。”
“有道理,說不定她的父母也可以當個推手,‘無常’的信徒,肯定都很狂熱。”
一張嘴裡同時散出兩種笑聲,彼此重疊,在樓道裡低低回蕩,卻沒人聽到。
與此同時,遊戲內,聶莞已隨靈殷般若七拐八拐,拐過許多條長到看不見儘頭的走廊。
最終,她來到靈殷般若的演武大殿內。靈殷般若屏退左右,看向聶莞:“多年不曾聽聞靈族的消息,沒想到再度聽見,卻是如此。不過是你的話,能救靈族於水火倒也不足為奇。”
聶莞並不把他的誇讚放在心上,隻道:“的確不足為奇,倒是靈族和仙族往來密切,靈族遭災,仙界卻不聞不問,這才叫人奇怪。”
靈殷般若抽了抽嘴角:“那自然是因為我們仙族也自顧不暇。”
聶莞挑眉:“自顧不暇?”
“其他天的仙人們如何,我不甚清楚,但忉利天,的確是危在旦夕。”
聶莞暗道果然如此,便不動聲色,聽靈殷般若給自己科普忉利天的種種情況。
大部分情況都和瑩華講述得差不多,但講得更加具體而微。
譬如,聶莞從他口中知道了,忉利天四大神諭。
空無邊,識無邊,無所有,非想非非想。
龍眾部和夜叉部修習空無邊;緊那羅和乾闥婆修習識無邊;莫呼洛迦和迦樓羅修習非想非非想;阿修羅和天人部修習無所有。
自從天人部之主帝釋天君被封印,天人部族人儘數喪命,阿修羅高層叛變,成為魔族之主後,無所有神諭就在忉利天失傳。
四大神諭支撐起忉利天四角,其中一條神諭崩塌,忉利天自然屢屢出現問題。
“如今,唯一還能取得無所有神諭之處,除了帝釋天君留下的天人之血,便隻有修羅魔尊處。天人之血還有十年才會再度出世,眼下是指望不得的,若要得到無所有神諭,就必須前往修羅魔族,從中竊取處一份神諭。”
靈殷般若說話時,眼中瞳孔微微豎起,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
聶莞也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