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賽前腳如此喃喃出聲,後腳就看到螢體力不支跪倒在地,職業病犯了,下意識起身想要去扶一把。
站到一半才想起來這個人眼下很危險,又慌忙頓住動作,看向聶莞。
聶莞始終風淡雲輕,朝著螢略微抬了抬下巴:“想幫就幫吧,畢竟她也幫了咱們一個大忙。”
這麼多邪靈詛咒,就算分攤開來,落在他們仨人身上也是難以挽回的傷害。
眼下全都被螢一個人承擔了,可不得好好感謝,感謝這位舍身取義的肉盾。
“好嘞!”有她這一聲,三賽就像得到了太後娘娘的旨意,忙不迭跑到影跟前去。
聶莞也起身,一路將屍體寶石收入背包,走到洞穴邊緣,俯瞰已經退潮的島嶼。
還真像之前進入那奇幻境界時所感受到的信息一樣,之所以會有這麼危險的海嘯,不是因為彆人,就是因為這風築島上的土著們。
他們是一群供奉邪神的狂信徒,在此定居已經數百年。
邪神是海中妖物,他們年年將族中病弱男女連同拐帶進族群的異鄉人一並獻祭,助其修煉。
這種祭祀自然會惹怒住吉明神的餘波,以至於這座海島年年海嘯,月月地動。
至於洞穴中這個據說是晴明大人留下的陣法,也並非晴明真的遊曆至此,留下了陣法。要真是那樣,這個島上的人首先就該灰飛煙滅了。憑他們的修為,還瞞不過扶桑區最為強大的陰陽師。
這個陣法是他們用嬰孩做誘餌,謀殺了一位外出遊曆的晴明弟子後獲得的。
陣法的主體結構是對住吉明神的禱詞,如果他們真的如自己所說,那樣對住吉明神十分尊重,怎麼會多年傳承下來,連寫悼詞都寫得磕磕絆絆。
可見並不誠心。
這個陣法太堂皇正大,的確迷惑了聶莞一瞬。而這個陣法的謎題被揭開,心中就再也沒有什麼疑慮的地方。
本來打算自己動手做這個屠島人,可一轉眼發現螢似乎仍有神誌在,這麼好的一把刀怎麼可以不用。
如她所想,這些npc並不好對付。但是有九相圖在手,要殺他們也不難。
殺掉這些人後,邪靈詛咒一層一層落在螢身上,也幾乎要讓他無法負荷了。
暴雨海嘯之後格外涼爽的風吹拂著聶莞頭發,她輕輕撥了撥被記憶發帶束起的辮子,將其攏到左肩之前,解下發帶,用兩隻手拽了拽。
“船快要到了,我們到岸邊去等著吧,隊長。”
螢聽到這個偽裝的稱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抬頭看著聶莞。
聶莞擺弄著發帶,注意到螢的目光,微微抬起眼眸與他相對,笑了一笑。
螢頓時心中一緊。
風築島外,海風呼嘯著從無邊天穹上掠過,高天之上濃厚的雲彩翻湧成浪。
同樣濃厚的雲氣也在蜃淵翻湧著。
寒月仙宮三百高手玩家,官方三百高手玩家,結成團隊之後又分成了兩波,一隊跟著天羲長儀和流光不共我,一隊跟著急景凋年和荀鷹,一路下潛蜃淵,直至來到交界處。
荀鷹一早就知道蜃淵的特殊,但上麵不允許她獨自前來打探消息,因此穿越邊界線的感覺還是第一次經曆。
那種奇異的感受令她微微皺眉,十分不安心。
她總是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直覺,在一些彆人根本不在意的地方,格外敏感。
但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敏感未必當下就要做出反應。
為了壓製住心中的不太舒服的感覺,她主動和急景凋年說話:“我不明白,你們不放心,我是應該的,但為什麼放心天羲長儀和流光不共我?你就不怕他們獨自帶隊,會讓所有成果都落在我們手裡?”
急景凋年雖然在加入寒月仙宮之後,被蘭湘沅這個酷愛開會和複盤的e人領導帶的稍微健談了些,但本質上仍舊不愛多說話。
對於荀鷹的疑問,她也隻有一句回答。
“不是他們兩個帶隊。”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