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蘭湘沅說:“幽月寒才不會那麼輕易就中計。”
夜霧深冬道:“對於彆人,可能不會,可對蘭副會長你,她給出的東西已經太多了,隻要你願意,就能重傷她。”
“你自相矛盾了。”蘭湘沅說。
那個時候,她覺得心境前所未有地透徹和冷靜。
所有的一切和“未來”兩個字扯上關係後,她便能猜到一些因由了。
但是,猜到不意味著釋然。
那些從前撕扯著她的問題,依舊齧咬著她,令她不安。
夜霧深冬也並沒打算為自己的自相矛盾解釋什麼,那天他篤定的眼神,讓蘭湘沅幾乎以為自己被看透了。
其實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長久以來一直湧動在心裡的不甘。
隻要這一點被拿捏住,她就會乖乖聽話。
從夜霧深冬的目光裡,蘭湘沅看出了這樣的篤定。
所以他微笑著消失,胸有成竹。
而蘭湘沅儘管當時並沒有做出反應,甚至橫眉冷目,但默默沉思許久後,仍然聯係了夜霧深冬。
他們在遊戲中加了彼此的好友。
私信中,蘭湘沅隻說了一句話。
【我可以帶你去太陰星君大殿。】
然後,她就帶著夜霧深冬站在了這裡。
手指已經撫摸到了同心結上,再往下一分,就能觸碰到彎月寶石。
寶石並沒有排斥它,依舊溫順地貼在原地,任君宰割的模樣。
但蘭湘沅的手卻停在同心結上,一動不動,沒有再往下。
夜霧深冬站在門檻上,始終沒有入內,見狀不由蹙起眉頭。
“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蘭湘沅副會長。”
他這一句話,反而讓蘭湘沅將手放下,轉過身來。
夜霧深冬心裡覺得不好,藏在袖中的雙手已經暗暗準備好傳送石,麵上卻依舊是那一貫的成竹在胸的笑意。
“你難道不明白,你把我帶到這個地方,就已經是背叛了寒月星宮?”
蘭湘沅微微垂眸,麵色不佳,卻也沒有說話。
夜霧深冬少鬆一口氣,語氣更自信了些。
“這個時候,您就算是想補救也已經無濟於事,我大可以轉頭把守城的那些人都殺掉,然後把我們之間的交易廣而告之。你說,到時候你在眾人眼中,是個什麼樣子?”
“我就知道。”蘭湘沅笑了一聲,“無名之地的人,最後終歸會變成這副做派。”
夜霧深冬不以為忤,隻笑道:“與其首鼠兩端,不如一條道走到黑。把寶石拿下來,我會立刻離開,誰也不會知道這件事。寒月仙宮之後覆滅也好,僥幸苟活也罷,都和你無關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幽月寒正視你嗎,隻要把她拉下來,她不止會正視你,甚至可能還要仰望你。”
不知道從哪個字開始,他的語調忽然變得極為奇特,令人生出強烈的認同,每一個字都像一根小小的絨羽,在蘭湘沅耳邊輕輕撓著。
蘭湘沅依然不言語,隻是緩緩轉過身,抬起手,將手指貼近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