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些尷尬,但又有些羞惱,皺眉看向封揚,問道:“你是誰啊?上次你是不是騙我,說你是花店的店主了?”
“上次?哪次?”封揚一臉莫名其妙,“你誰啊?”
女人道:“就是幾天前,我去那邊暖陽花店買花的時候,你是不是騙我了?”
封揚故作思考,仔細想了會兒,才恍然道:“哦!你就是那天中午那個莫名其妙的人啊?”
女人一噎,惱道:“你說誰莫名其妙?!”
封揚道:“就是你啊,進來又不買花,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見你有什麼想要的。逛完了還問我是不是店主。我是不是店主重要嗎?你沒有想要買的花就走啊,我是不是店主還能影響你買不買花了?”
說著,封揚滿眼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轉頭又對裴鏡道:“她就是前兩天宋星姐剛來的時候,中午來的那個大媽。我沒跟你說是怕你擔心,因為她真的很奇怪,問了我是不是店主之後還要問我店裡有沒有其他店員。你說這跟她到底有什麼關係?我是不是店主,店裡有沒有其他店員,還能影響她有沒有喜歡的花嗎?後來居然還問我叫什麼名字,這不是更奇怪了!”
裴鏡聞言,滿臉讚同地點了點頭,道:“確實挺奇怪的。”
封揚見裴鏡也讚同,頓時更加理直氣壯,走到裴鏡身後拉著裴鏡的輪椅連忙遠離了那女人,還邀功似得對裴鏡道:“她當時問我名字,我都沒和她說我的真名呢,我說我姓柳,柳樹的柳。怎麼樣,我聰明吧?”
裴鏡笑著點頭,誇道:“嗯,聰明,彆人肯定都騙不到你,老了也不賣你無良保健品。”
隻要是誇的,封揚全都坦然收下,還得意地看向女人,挑釁似得挑了下眉。
女人咬了咬牙,放棄和他辯論,而是再度看向裴鏡,可憐道:“鏡鏡……你真的認不出我嗎,我是媽媽啊。”
看著女人期盼的眼神,裴鏡淡淡道:“不好意思啊,我一歲多的時候就被人丟在雪地裡,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我是孤兒,沒有媽媽。”
女人眼神頓時變得難過起來,她解釋道:“當年我剛生下你就被裴家人囚禁起來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把你帶到哪裡去了,更加不知道他們居然把你丟了。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後了,他們都說你生病了,病死了。我沒辦法,隻能相信他們的話……”
裴鏡點頭,道:“嗯,你該相信的。你的孩子確實已經死了,我不是你的孩子。”
“不!不,你肯定是我的孩子!”女人激動地上前兩步。
封揚直接帶著裴鏡退後五步,拒絕道:“誒,說話就說話,彆過來。誰知道你會不會傷人?”
女人咬著牙恨恨地瞪了封揚一眼,隨後又看向裴鏡,道:“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裴鏡,是鏡子的鏡。那是我在你還沒出生時為你取的名字,我把它縫在了給你準備的衣服裡。而且,你看,我們倆的頭發,我們都是白發啊。這是我們一家遺傳下來的發色,所以你肯定是我的孩子。”
裴鏡卻搖頭,道:“不是哦,我的頭發是我自己染的,隻是覺得很酷而已。不好意思,我的名字是院長爺爺給我取的,並不是什麼縫在衣服裡的名字。這真的隻是巧合,我不是你的孩子。”
女人聞言,瞪大了眼,連忙道:“沒關係,這個,我們可以去做親子鑒定!鑒定結果出來了你就知道了,我……”
“真的很抱歉,但我不想配合你。”裴鏡雙眼毫無情感地看著她,道:“我不是你的孩子,和你也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義務,也並不想配合你去做什麼親子鑒定。還請你不要糾纏我們了,行嗎?”
女人被裴鏡這一眼看得遍體生寒,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裴鏡不想再多說什麼,低聲道:“我們走吧,我累了。”
封揚點點頭,趕忙推著裴鏡繞過女人走了。
大概是裴鏡那一眼的殺傷力太大了,一直到封揚和裴鏡都上車了,女人也沒有追上來。
封揚已經聯係了人去花店搬花,看了眼裴鏡後,發動車子往封家駛去。
路上,裴鏡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
封揚小聲道:“鏡鏡,你要睡覺嗎?那我把空調開高一點,要毯子嗎?”
裴鏡搖了搖頭,道:“不了,不用毯子,我不睡。”
封揚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後,識趣的沒再說話。
沒多久,裴鏡忽然深深地歎了口氣。
封揚緊張地看了裴鏡一眼,關心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裴鏡又歎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封揚,其實那天中午你就看出她的目的了吧。”
封揚一頓,也沒有否認。
他點了點頭,道:“確實,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牌子貨,一看就是非富即貴。那頭白發又這麼顯眼,一進花店就左看右看,又問我是不是店長又問還有沒有其他店員,還問我的名字。這目的簡直不要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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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看不出來,那他就真的是傻子了。
裴鏡沉默了會兒,道:“反正你也幫了我這麼多了……反正我也還不完了,那乾脆,你再幫我個忙吧。”
一聽要自己幫忙,封揚眼睛都亮了,急切道:“什麼呀什麼呀?”
裴鏡道:“幫我攔住他們。彆讓他們再來找我了。”
封揚一愣,小心地問道:“你……你是不是,也不想認回他們?”
裴鏡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也’?怎麼,你也不想?”
封揚倒是坦然,他道:“那人很明顯,是裴家的人。很久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他們一家子都不是什麼正常人。雖然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找回你自己真正的家人,但如果你真正的家人是他們的話,那我寧願你永遠都不要找回他們。”
說完,他又問道:“那你呢?你……你為什麼不想和他們相認?”
裴鏡雙眼望著前方,卻沒什麼聚焦。
半晌後,裴鏡輕聲道:“這麼多年了,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市……既然從前都沒想過找回我,那麼以後也彆想再找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