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是還等人”汲黯被劉德請到內殿之中,發現那裡擺著三張案幾,頗為好奇的問道。
“嗯”劉德點點頭道:“還有一位與汲卿一般的才俊要來,卿且先等等吧”
大約過了兩刻鐘的樣子,汲黯就看到一位穿著青衣的年輕人,在兩個宦官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殿下在我之前還另行招募了人才”汲黯心想。
就聽到那個年輕拜道:“臣湯問殿下安”
劉德卻是嗬嗬的笑了起來:“卿快快請起”然後就親切的扶起了那人,拉著那人的手,走到汲黯旁邊,介紹道:“汲卿,請容我向卿介紹,這是張湯,我之肱骨,現在為我管理著許多事務”
“張卿,這位是汲黯,現在屈為我之幕僚”劉德一臉的和善笑容,拉著兩人的手,熱情的道:“兩位卿家以後要多多親近”
張湯跟汲黯兩人臉上表麵也露出了些笑容,相互點頭致意。
可私底下,張湯的心裡卻是另外的想法:“我好像聞到了守舊的庸才味道”
汲黯剛開始見到張湯時,心裡也稍微有些不舒服,等聽了對方的大名,立即就想起了,這些天在長安城裡聽到過的一個名字,曾經在幼年之時,就懂的開設刑堂,以律法審判偷肉的老鼠的那個人不就是張湯嗎
心裡也立刻就對張湯沒什麼好感了。
“哼,沾滿鮮血的屠夫”汲黯這樣想著,但礙著劉德的麵子,卻還隻能虛與委蛇。
劉德拉著兩人,將這兩人分彆安排坐下之後,就吩咐侍女上酒肉,然後他微笑著走回自己的主位。
隻是那笑容中多少有些怪異。
實在是劉德知道,這張湯跟汲黯兩人就像兩頭年輕的雄獅,一旦見麵,必然會產生矛盾。
這是根本無法避免的事情。
因為張湯是法家,法家主張的是大政府,簡而言之,就是法家的終極理想是政府要能乾預一切,甚至連百姓的吃喝拉撒婚葬嫁娶,政府要是能插手的話,最好也插手。
因而,對於法家來說,法律隻是他們推行的政策的手段,假如法律妨礙了他們推行自己的政策,那就變法。
但汲黯是學黃老的,黃老學說主張小政府,推崇清靜無為,與民休息,黃老派們一直都認為,隻要百姓不違製定的法律,那麼就算他們把地球炸了,政府也不應該乾涉。
這兩者之間的政治理念,簡直猶如風馬牛不相及,這兩個人要是能看對方順眼,那才怪了
不過,也還好兩人分彆是法家跟黃老派出身,也就是政治理念上有所分歧,沒太大仇恨,要是換了墨家跟儒家或者儒家跟法家出身的坐在一起,那劉德覺得,他們不打起來,就已經是胸襟寬廣了
“兩位愛卿,來來來,舉杯共飲此酒”劉德舉起酒杯,帶著一些惡作劇成功的笑容,道。
“敬殿下”兩人轉過頭來,舉起酒杯道。
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張湯道:“殿下,您令臣所督辦的事情,如今已經差不多有眉目,再過最多半月,殿下就能看到成果”
劉德聽了點點頭,他知道張湯說的是造紙的事情。
想想也是自然,有熟練的工匠,還有他提供的成熟的工藝流程,那白紙若還弄不出來,那就隻能說明張湯是個廢物
“那辟陽逆賊的產業,如今查抄的怎麼樣”劉德問出了他如今最關心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