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武州塞向北,茫茫草原,風吹草低,風景美不勝收。
在武州以北三百餘裡之處,有一個天然的大湖。
湖水碧波蕩漾,水草豐盛,牛羊成群。
這裡是匈奴在幕南地區的政治中心——右賢王的駐地以及中部單於庭的駐謁之地。
每年的春天,匈奴的單於庭,都會在此短暫停留,然後,前往龍城。
而在其他時候,匈奴右賢王的本部部族,會駐守於此。
沒有其他什麼原因。
隻是因為此地,距離漢長城很近。
三百餘裡的路途,騎兵兩天就能進抵漢邊塞。
另外,此地的這個天然的大湖,東西寬近百裡,南北長達二三十裡。
是整個幕南地區,最適合放牧,同時最肥美的草場之一。
好東西,當然要留給自己。
此時,在這個匈奴右賢王的牧場之中,一場盛宴,正在召開。
白羊王姑射一臉嚴肅的看著他麵前的這位右賢王尹稚斜。
“右賢王,你的萬騎為何還在這南池?大單於不是命令右賢王,立刻將本部萬騎潛行至漢塞,阻隔漢人消息的嗎?”作為單於庭的死忠粉,白羊部族從來不管單於家族的家務事。
誰贏了,誰是單於,白羊部族就聽誰的命令。
但是,姑射現在對尹稚斜很不爽,非常不爽!
對包括白羊在內的其他匈奴部族而言,攣鞮氏撕逼就撕逼吧。
隻要不妨礙他們搶錢搶人搶東西就可以了。
而尹稚斜現在,正在妨礙他們發財。
所以,姑射現在是一臉怒意。
匈奴,隻是一個部族聯盟。
各部族都有著很大的自主權,甚至,不爽了,單於也敢剛起來。
“白羊王不要生氣……”尹稚斜卻是一臉微笑,笑意盈盈,平和的道:“且來吃一下這南池中的烤魚吧!”
“白羊王來的正是好時機,每年秋天,南池的魚,最是肥美可口,當年,父屠奢在的時候,最愛這南池烤魚!”
屠奢是匈奴人對左右賢王的尊稱,意為賢者,賢明之人。
聽到尹稚斜提起他的父親,白羊王姑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當年白羊部族,沒少跟在尹稚斜老爹後麵一起去漢朝搶東西。
自然有些感情,不過,大草原上的感情,比風沙還廉價。
在這裡成王敗寇,才是永恒的主旋律。
赤裸裸的叢林法則,無處不在,弱者活該被奴役,失敗者注定被人唾棄!
唯有強者和勝利者,永遠受人追捧。
然而,姑射看著尹稚斜,再回頭看看沉默不語的折蘭王與樓煩王,他的口氣稍微變得柔和了一些:“屠奢可是已經有謀算了?”
姑射很清楚,他沒有跟尹稚斜翻臉的本錢。
道理很簡單。
現在,單於隻有一個兒子於單,更關鍵的是於單的年紀,連騎羊都不足以勝任。
也就是說,萬一哪天軍臣出個意外。
未來的大單於就必然會是尹稚斜。
即使軍臣不出意外,也很難保證於單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