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莊嬰和劉舍被帶到劉徹麵前時,這兩個家夥狼狽不堪,甚至臉上還留著淤青的痕跡。
“很有誌氣嘛……”劉徹淡淡的做出評價。
雖然其實心裡麵,劉徹是很高興能在這樣的時候出現一個這樣的大新聞了。
隻是作為皇帝,他要矜持。
“明天,整個長安都要知道,衛尉與少府不合了!”劉徹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兩位九卿,故作惱怒的說:“朝廷九卿的臉,都要被爾等喪儘!”
“臣知罪!”少府劉舍立刻就叩首道:“隻是,陛下容稟,臣安坐於家,而衛尉無故帶人堵臣家門,臣也是迫不得已!”
好嘛,一句話就將自己的責任摘得乾乾淨淨。
衛尉莊嬰自然也不差。
他拜道:“臣有罪,隻是……陛下有所不知,實在是少府欺人太甚!”
在這個問題上,莊嬰是絕對不能後退的。
假如說,都到了自己碗裡的人,都被少府挖走。
那其他人會怎麼看這個衛尉?
尤其是南北兩軍下麵的山頭們!
會不會覺得他這個衛尉沒用,乾不過少府卿?
一個衛尉被下麵的人認為沒有用,誰還會鳥呢?
衛尉不像執金吾,也不像郎中令,本身威權,就不一定能壓得服下麵的山頭。
這是因為衛尉本身的特殊性所導致的。
漢之衛尉,執掌一切宮門外的衛隊和城防部隊,職責非常大。
所以,曆代天子都給衛尉設置了兩個緊箍咒。
第一個就是郎中令。
漢舊儀說:殿外門署屬衛尉,殿內郞署屬郎中。
這個製度的存在,使得不管是郎中令還是衛尉,都不足以威脅到皇帝的安全。
而第二個緊箍咒就是,漢家製度,南北兩軍的實際指揮權力,是三署二十二屯衛候司馬。
換而言之,衛尉對南北兩軍,並沒有直接指揮權。
他需要皇帝授權,才能調動軍隊。
不然,南北兩軍鳥都不會鳥他。
今天的漢衛尉,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督促下麵的三署以及二十二屯衛候司馬,巡邏宮闕,嚴查出入宮闕的人。
除此之外,大約就是處理各種往來公文。
可想而知,漢衛尉若是今天不能據理力爭,讓少府低頭,乖乖的吐出被搶走的士子。
以後莊嬰這個衛尉彆說耍威風了。
恐怕,要被下麵的人直接無視。
甚至可能會出現衛尉丞的威信比衛尉更高的事情出來。
這又不是發生過。
在漢室政壇,長官沒用,副手不得不‘承擔責任’的事情,多如牛毛。
而且,那些副手們通常都是樂於‘承擔責任’的。
將長官當成踏腳石,踩進淤泥裡,變成陪襯,這是能吏的象征!
莊嬰是肯定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彆人的踏腳石的。
所以,莊嬰的語調提高了幾度,斜視著劉舍,說道:“臣實屬迫不得已,還望陛下明察之!”
劉舍聽了,幾乎就要跳起來給這個家夥一拳。
什麼叫做迫不得已?
堵我家大門,也叫迫不得已!???
當然,劉舍也知道,自己似乎確實乾的好像有些過了。
隻是……
這與他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