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事情,墨家哪怕是賣肝賣腎,也會去做的。
就連民間,也被此事驚動。
列侯之賞,讓無數家庭輾轉反側,許多有誌之士,開始尋思自己要不要加入其中。
地方上的魯班士們,則毫不猶豫的投入其中。
萬一成功了呢?
這可是列侯之賞啊!
哪怕失敗了,也不打緊。
自數年前,朝廷頒布《平律》,將工匠地位提升後,隔年,就確立了‘魯班士’的係統。
所謂魯班士,是一個如同博士官體係一樣的名譽頭銜。
當然,沒有像博士官們那樣威風,也沒有什麼特權。
但在民間,魯班士,哪怕隻是一個兩百石魯班士,那也是地方上的名望之士,連官吏也要尊敬一二的賢者。
他們是地方上的知名木匠、鐵匠和泥瓦匠。
更是當地經濟發展的支柱。
他們生產和製造地方上需求的大部分器械。
像是水車、犁耙、鐮刀、穀倉、房屋,都是他們的作品。
在手工業浪潮興起的今天,這些魯班士們,更是被大賈們當成寶貝一樣看待。
某些高級魯班士,擁有百萬家訾,甚至他本身就是一個地方上的手工作坊的巨頭。
這些人有錢,有資源,有人手,看到列侯之賞,自然心癢難耐。
更何況,此事還不僅僅與列侯之賞有關聯。
還跟金五銖有關係!
棉布,是當今漢室商品經濟的一個新亮點。
自元德六年,市麵上有棉布出現以來,這種新型的布匹,因其堅固、保暖和耐磨損等諸多優點,立刻成為貴族和中產階級的寵兒。
尤其是棉被,在北方和安東地區,幾乎是供不應求。
如今,一床標準的棉被,價格常常在一萬錢以上。
而一件棉布縫製的常服,其作價也常常是千餘錢。
若能攻破棉布的紡紗技術,那等於是在印錢!
沒人能無動於衷。
是以,就連漢室的大賈們,也揮舞著鈔票,投身於競賽之中。
這些有錢的狗大戶,譬如臨邛的卓氏和程鄭氏、關中的師氏、田氏,乃至於列侯勳臣中的某些人,譬如禦史大夫劉舍等人,全都虎視眈眈,盯上了紡紗機技術。
人人皆知,這就是一個金礦,一個嶄新的金礦!
而另外一些人,則將目光瞄向了棉花種植業。
既然天子已經開出了這麼高的賞格,那麼未來,棉花和棉布就很可能取代如今主流的苧麻種植和粗麻布。
紡紗機這等高端技術,大家夥沒那個才智與資源去研究。
但,種地總會吧?
特彆是那些本身就在安東有著種植園的貴族們,悄然之間,就已經決定,將自己的種植園規模擴大,並提高棉花種植麵積。
整個七月,長安和關中,都在紡紗機的喧嘩與浪潮之中渡過。
不知不覺,就到了八月了。
一份從遠方抵達長安的情報,抵達劉徹案前。
情報上的內容很多,但重點歸納起來,就是兩個事情。
第一——匈奴結束第三次西征,所獲甚多,築單於城於康居,有西遷之意。
第二——單於句犁湖變法,夏務運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