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那一口，讓大小姐長足了教訓。她現在看見顧覽就後背發涼，手背那一塊皮肉隱隱作痛。
現在總是躲著的人成她了，路上遇見了顧覽，就忍不住後退。嘴總是無意識的下抿，抿出委屈的弧度，像個小受氣包。
回到家，手背上的牙印讓秦父他們看見了，她也不敢說是誰弄的，含淚自己把這鍋給頂了，說和同學比賽誰咬出來的牙印更深，勝負欲上咬的重了一些。
“哎呦，你真是笨啊，對自己也能下這麼重的手。”白宛媛心疼不已，找出來藥給她抹了抹。
疼得是俞歡，挨說的也是俞歡，她委屈的背地裡抱著枕頭哭嚎。
可是即便這樣，白日裡也得見顧覽。
上了車，她也不睡覺了，乖乖抱著自己的靠枕，離得顧覽遠遠的，想要憑借安分守己，躲過顧覽。
可是從前顧覽這樣的時候，她沒有放過顧覽。現如今她淪落到這境地了。
車開到校門口，她以為這一劫被她躲過去了，匆匆忙忙的想下車，哪知手剛碰到車門把手，顧覽鬼一樣的聲音就從後麵響起。
“今天是不是忘記喊我了？”
她忽然僵住，他愜意又享受的提醒她。
“哥哥。”她苦著臉回頭，被逼著乖乖道，“到學校了，我們一起去上課吧。”
可眼底還是有點委屈的。
那點委屈看的顧覽心癢，一方麵想要哄好她想看她揚起下巴做隻黑心的小天鵝，一方麵又恨她想要她哭出來哭的眼睛更濕些。
司機看著他們之間忽然大變的相處模式，有些疑惑。
俞歡每跟顧覽說一句話，都要喊他一聲哥哥。
雖然這是隻是口頭上“懲罰”，但是對於從沒向彆人低過頭的大小姐來說，每喊一句哥哥，就是遭了一回欺負。
每喊一回，記憶就會回籠到那個下午，高樓背後的陰涼感撲麵而來，仿佛又被他咬了一口。
偏偏她當初還執意要顧覽和她坐同桌，又是她自己給自己挑的靠窗的好位置，顧覽一坐下，她跑都跑不掉。
真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雖然顧覽現在還算穩定，可俞歡不知道他之後會不會突然做什麼。他這人遇見事了就愛隱忍不發，忍到極致才會咬她一口。
俞歡當時要是知道他忍不下去了，就不那麼逼他了。
現在也看不透他心裡是不是又在積攢陰謀，俞歡坐立不安，害怕他哪一天突然暴起又咬她一口。
為此她暗自垂淚了兩天，第三天鼓起勇氣找到辦公室裡，問班主任為什麼分班這麼久了還不換位，她不想坐在那個位置了。
好學生平日裡愛悶頭學習，壞學生總犯事被老師說教，反而和老師混熟了好打交道。
班主任平日裡總是對她無可奈何，隻是上心的多了自然也關心，聽她說這話，便立即安撫她：
“快了快了，這回考試成績下來，咱就按成績重新排一排座位。”
“謝謝老師。”俞歡立即感激涕零的答應了。
按成績排的話，她和顧覽相差那麼多，簡直是一首一尾，那自然是怎麼都坐不到一塊去了。
她歡欣鼓舞的出去了，迎麵撞見了進來送作業的顧覽，翹起來的尾巴頓時又耷拉了下來，老老實實的讓開了路。
“老師，作業收齊了。”顧覽道。
“放這裡吧，我一會改，你下午來拿，辛苦了。”班主任正在看著電腦頁麵。
“剛才好像看見秦俞歡同學過來了，她又違反校規了嗎？”顧覽隨口一提般問。
“她呀，沒有事，就是過來問問什麼時候換位。”班主任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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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歡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考試成績下來，要換座位了。
班會的時候，她看救世主一般看著班主任，班主任果然宣布了換位的事，後麵說的一長串她都沒有心思聽，隻等著換位的名單下來。
她偷偷瞧了一眼顧覽，得意的想著，他指定猜不到這一出。她太高興了，沒看出來顧覽坐的穩穩的，一點擔憂都沒有。
她暗自搖頭晃腦的時候，課代表將名單打開放在前麵投影，前麵的大屏上露出了換位名單。
她連忙找自己的名字，果然換去了第三排，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又僵住了，旁邊顧覽的名字和她緊挨著。
“怎麼沒有變啊！不是說要按成績排嗎？”她慌了。
後麵的尤梔好心提醒道：“老班剛才說了，成績倒數的十位同學，都安排了成績好的同學，實行一對一幫扶。你和顧覽原本就坐在一塊，又都符合要求，就沒有變吧。”
冥冥中好像有道雷在俞歡腦袋上劈開了，劈的她眼前發黑，隻覺得人生了無希望。
“換位置了還不開心嗎？妹妹。”顧覽愉悅的拖長了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