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推開門,進房就將後背抵住門,就這樣失魂落魄的靠著,身上衣衫濕淋淋的,地上還滴滴答答著一些水漬。
符璽手持一本看到一半的書,身著白色絲質寢衣,見我這副模樣,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我堂姐青懿就在符惕山上,是不是?”我抬起頭凝視著他的方向,緩緩問道。
“你們見到了?”符璽有些意外,卻並沒有否認。
“天罡派的人已經在山上,你為什麼逼我喝顯形湯?”
“你終究是騙我們的,對不對?事成之後,你不會護送我下山的是不是!”我情緒隨著我的控訴越來越激動,眼眶又微微發酸,我攥緊我的拳頭,指甲嵌入肉中的痛感使我微微清醒些許。
符璽神情平淡,從容一笑,說道:“蘭裕,我符璽答應的事情,便斷沒有反悔一說。我說過隻要你配合我完成這場戲,你若願意走,我便親自送你走。”
“既然你現在已經見到了你的堂姐,那本公子也沒必要繼續瞞著你了。這便是我送你的第二份禮物,你本來千裡迢迢還要去青城山上尋親,如今我拱手將她送到你的麵前,豈不省了你許多的麻煩?”
我一時語塞。
“顧二少爺曾經問過我,為何這符惕山上滿是符咒。現在我大可以告訴你,這符惕山本就是青城山天罡派屬地,專為關押作惡妖物所設,甚至連同此山都是一個大陣。”
“朝廷本次不但與符惕山合作查案,也同時下了‘天罡帖’,帖子點名要求天罡派的嫡傳弟子蕭商羽前來助陣。”
“蕭商羽是何人?”我想到那人,心口怦怦直跳。
“蕭商羽自幼在青城山上長大,是天罡派掌門人的嫡親師弟。其為人孤傲的很,但道法超群、劍術斐然,極善用鞭。很多大妖都是他經手,抓來取丹的。”符璽提到他時一臉陰沉。
“取丹?”
“所謂取丹,便是對大妖取其最寶貴的內丹後,再將其關押,等到下一次丹珠凝結後再取之。對小妖則剝皮抽骨取可用之才後活活焚燒後,挫骨揚灰。”
“若他遇見我,當如何?”聽完符璽的話,我渾身顫栗著問道。
符璽嘴角的笑意尚在,眼中卻一片冰涼:“若你不能收斂你的妖氣,兩日後你一旦露麵,都不用到迎香閣,他便會出手殺你。”
我苦笑著,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可我本來是個人,是你把我變成現在這樣子的。不是嗎?”
符璽走上前,蹲下後伸出手擦去我的眼淚,眼中帶著些許憐憫:“蘭裕啊蘭裕,你還是不明白嗎?你本就不是人胎,隻是有人在你娘的胎裡動了手腳。葵水初潮以後,封印便已失效,你會化為成妖。即便我不給你用顯形湯,你也會日漸變化。”
“你胡說……”我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慢慢滑落在地,而蛇尾隨著我的情緒低落化為雙腿。
符璽見狀,脫下外袍罩住我的下半身,將我攔腰抱起。
他邊走進屋內,邊繼續說道:“你全須全尾的完成妖化過程,才有可能屏息住你的妖氣。半妖狀態下出現,那蕭商羽定會要了你的命。”
“可是,他已經見過我了……”我麻木的說出了口。
符璽渾身一震,停住了腳步。
“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第一次我在符璽臉上見到了著急。
我略過了堂姐的隱私部分,將蕭商羽差點捉住我的事情詳細告訴了符璽。符璽聽完並沒有評論,隻吩咐道:“真是奇事,這幾日你得與我寸步不離。”
隨後的兩日內,符璽不分晝夜的帶著我去符泉泡湯。
唯一不同的是,他再也沒有離開我半步。我在這兩日內也漸漸了解了如何控製這條長長的尾巴,明白如何使它現形,如何使它幻化為雙足。甚至我也逐漸摸清了屏息妖氣的方式。
時間轉瞬即逝,終於到了十五夜訪迎香閣的日子,符璽命我同行。
那一整日他都與我呆在房中,待的傍晚我們各自洗漱後,他親手為我佩戴上了一個香囊,並囑咐道:“此香囊能遮蓋一些你的妖氣,絕不可取下。”
我按住他的手,冷冽的望著他的方向:“為何你對我這般了解?”
他緩緩抽出手,笑而不語,揮著折扇便大步邁出門去,我連忙跟上前去。
流火早已在庭院裡等候,我攀著符璽的手登上馬車,符璽緊接著也登上了馬車,我以為我們立刻就會出發,可等了約莫半盞茶功夫,我忽然嗅到了蕭商羽的氣味,我的心忽然開始猛烈的跳動起來,一下比一下快。
“凝心聚氣,不然蕭商羽立刻能發現你的異常。”符璽察覺到我的異樣,閉著眼睛提點道。
我立刻深呼吸幾次,調整狀態,屏住身上的妖氣。
馬車門開了,一隻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率先伸了進來,就是那日抓住我的手。蕭商羽見到馬車裡的我,立刻問道:“符公子,這位是?”
“這位是我新收的小廝,彆小看他,他可有大用處。”符璽篤定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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