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薑,你在做什麼?”
白磬臣出聲冷冷問道,隨著這句質問,他的步伐漸近。
背對他的孟薑,身形一頓,緩慢轉身朝後望去。
那!是她的磬臣哥哥。
她有些尷尬,立刻鬆開鐵鉗,起身麵對他開口解釋:“磬臣哥哥,我是來找綠姝的……”
“出去。”
白磬臣沒有時間與她廢話,厲聲道:“出去。”
他板著一張鐵青的臉,又再次命令孟薑離開。
孟薑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眼神中略帶委屈的神情,卻依舊還是順從的攜綠姝離開。
待她們與鮫人侍衛們全部撤走,白磬臣的目光從我的臉上漸漸滑落到已無鱗的蛟尾上。
那蛟尾上僅剩三片鱗片,還在搖搖欲墜。
這一回應是我臨死最近的一回,不斷在瀕死的邊緣徘徊、瘋狂試探。
我閉著眼,悄無聲息。
隻有第六感告訴我。我還活著,而且白磬臣暫未離去。
白磬臣向我伸出帶有傷口的食指,我已沒有力氣再張口吸吮。
之前他也來過幾次,因龍王大人下令不允我吃喝,他便隻能用這種方式以血肉為我續命。
他伸手想將我麵上的長發撥開,卻還是將手縮了回來。
最後他想了想張口吹了一口氣,這口氣在水中顯得霧蒙蒙的,徑直在水中打了個轉遍由口鼻處鑽入了眼前瀕死少女的口鼻之中。
約莫半盞茶功夫。
我的感官又一次從虛無縹緲的舒緩中被拉回了承載無數種劇痛的肉體裡。
火燒般的喉嚨,沉重的眼皮,十指被刺入鋼針的鑽心之痛,蛟尾潰爛發癢的煎熬……種種感官又一次彙聚、凝結到了我的意識中。
我張開口,輕輕呼吸了片刻。
冷冽的海水湧入鼻腔的一刻,還是疼的我眼淚無法自控的湧了出來。
“你來了。”
白磬臣走近我身前不帶絲毫感情的問道:“聽說你要見我?”
“我怕是要熬不過去了……”
他開口打斷我,冷冷問道:“怎麼?難道你要將那個男人的骨戒交給我?”
“你就不怕我一把火燒光他,令他連轉世都沒有機會。”
“青兒,彆妄想什麼了。”
“若你死了,我就將這個男人挫骨揚灰,再把所有供奉過你的人殺光,給你陪葬。”
我疲憊的說道:“白磬臣……不要再說狠話了……”
“……我隻想告訴你我不會改口,你的事我沒有順過龍王大人的意……”
他蹲下貼近我,緩緩開口:“為什麼……不鬆口?”
我還是疲憊的合上了雙眼,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喃喃道:“因為無論我怎麼說,都是死路一條……既如此,我又何必作偽證,將你……也扯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