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情並非完全不通人事。
她感到身後神鳥氣息消失後,便渾身循環起水紅色光暈,將自己幻化成穿著樸素的少女。
手中紅線猶在,靈動的眸子波光粼粼。
一根紅線不僅牽著男女有緣人的姻緣,也連著司情與師父的感應。
師父,您可千萬要瞧瞧這姻緣簿究竟是不是壞了呀……
紅線引領著她往山下走去。
她數百年……噢不對,應該說她從未獨自下過凡塵,師父總是將她照顧的很好。
走著走著,很快就到了山腳下。
她往那一站,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她的穿著雖然在她的認知裡已經非常樸素,可在一群衣不蔽體的人之中還是顯得十分顯眼。
於是立刻有個難民模樣的人衝上前來,緊緊抓住她的雙手,眼中閃著期待的神情。
“姑娘,你是剛進城的嗎?是不是……援軍來了?”
另一個難民又將他擠開,目光灼灼看著她。
“你是個生麵孔,一定是剛進來的,是不是!你說話呀!”
邊說著邊搖晃著司情的肩膀,她感到腦漿都要被搖勻了。
她不得不開口,艱難說道:“我確實是剛進城,但我並不知道什麼援軍……”
說罷環顧四周,隻見一張張臉孔上充滿著難以置信。
那人又扳過她的肩膀,令她不得不麵對這人臟汙的臉龐。
“怎麼可能呢!他們……都開始屠城了,這麼好的衣裳,這麼乾淨的女人,怎麼可能毫發無傷的進城!過會兒,他們又要開始了……怎麼……怎麼可能沒有援軍呢!”
“你快些說實話,說啊!”
司情被他搖的手足無措,但是她抓到了這話中的重點。
“屠城?!你說說清楚,這裡究竟怎麼了?”
難民們聞言垂頭喪氣,互相交頭接耳。
“看來是個傻的……”
“等下就把她推出去擋一擋吧……”
“她看上去那麼乾淨,是不是援軍讓她來探路的?”
“這人太奇怪了……”
為首那人狐疑的看著她,更是覺得她腦子可能是不大清楚。
“姑娘,這裡已經被韃子圍了,薑大人死守此處,可是苦於沒有外援。副將楊大人……”
提到這個名字,他的眼眶發紅,怒道:“他不僅叛變,還砍下薑大人的首級出城投降。現下,大同城已破,韃子攻了進來搜刮民脂民膏……”
“你若是腦袋再不清醒,現在也應該要清醒了!如今,已是國破家亡……你若還是穿的這般模樣,過會兒等天殺的韃子來了,你就完了……”
他三言兩語便將此處的情形與司情說了個遍。
司情的心“咚咚咚”狂跳,靈台都有些不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