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反思不代表著迷惘,不代表著頹廢,更不是什麼消極。
反思過去,就是為了現在和未來。
反思過去,就是為了堅定對未來的信念。
我們這一代人對未來的信念隻有4個字,那就是:振興中華。
反思也不能僅僅隻寫那幾年的事情,你可以再往前推,可以縱觀幾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我今年寫的小說《李順大造屋》,就是縱觀幾十年來農民的命運。
我認為隻有把眼光放得更遠一點,才能更加客觀。這就是實事求是。”
這一段時間,他能感覺到又吹起一股冷風,這是春天裡的冷風,而這股冷風主要針對的,就是關於批評和讚頌的問題,或者說,主要針對的就是傷痕類小說。
雖然季宇寧在前年就說過,傷痕類的小說,他隻想寫一次,他不願意多寫。但畢竟這兩年,傷痕類小說已經開始呈現濫觴的趨勢,而他就是這類小說的肇始者。
這次首屆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的評獎活動,就非常清楚這體現了這種趨勢,有七成左右的獲獎小說就是這一類的小說。
而諸位台下的評委,基本上對這類小說是持讚成的態度的,所以這個時候季宇寧也該表態了。
“另外,文學創作,我始終認為應當多樣化。
這個多樣化,不僅僅指的是創作的手法,還有作品的內容題材等等,都要求多樣化。
這也就是我們一直都在堅持的百花齊放。”
“這個百花齊放,是100朵不同的花開放。
而不是一朵花變成100樣。
變成了100樣,還是那一朵花。”
他這句話含義很深,給與會的很多老前輩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傷痕類的小說,容易出現的問題,就是沉溺在其中。
總是這種題材,總是陷入過去那種不好的回憶中,這樣,對一個作家,對於一個人來講,對他的精神並不好。
如果總是執著於此,那麼他以前吃過的苦,他以前受過的罪,那就真是白捱了。
所以我也不願意老寫那一種題材。
另外總是寫那些故事,總給人一種為寫作而寫作的感覺。
作為作家,我們的視野應該放得更開。
我們回顧曆史,可以看得更遠,可以思接千載。我們展望未來,也同樣可以看得更遠,我們可以放眼千年。
一個作家的視野和見識,決定他寫作的題材。決定他的作品的廣度和深度。”
季宇寧的這種態度,和他前年10月份在遠東飯店的那次短篇小說座談會上的態度是一致的。
他知道這種傷痕類小說誕生以後,一定會伴隨有不斷的爭議出現,像從今年開始,也就是從3月份開始,這股風刮起來以後,越刮越厲害。有些省份,比如川省和冀省的主要文藝刊物,已經不再收錄傷痕類的小說了。
實際上從前年年底開始,他一直是某些人針對的對象,也就是有些人把文藝批評甚至其他的批評的矛頭都是對準他的。
因為無論是傷痕類小說,還是反思類小說,還是知青類小說,他都是那個源頭。
隻是前年的時候,像作協的主要負責人張主編和李季等人護著他,後來他又創作了很多其他風格的文學作品,名氣也是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