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張,你想拍我這篇小說啊。”
季宇寧的對麵,是一臉忐忑和熱切交織在一起的張一謀。
他沒想到,老張同誌這輩子首次當導演,選的本子,仍然和前世一樣。
他也沒想到,老張同誌為了這個本子,專門找上門來,找到他這個原著作者。
他的這篇小說《高粱紅了》,是前年8月份就已經發表出來了,但是國內電影圈的很多人都知道,季宇寧一般都是自己是原著作者,然後自編,自導,甚至自演。
所以老張同誌是第1個為了這篇小說找上門來的導演。
“這篇小說啊,我是準備自己拍的,我連劇本的大綱,都已經構思的差不多了。”
看著老張臉上帶出來的失望表情。
季宇寧馬上把這個“不過”說出來了。
“不過,老張你既然想拍,這個本子就讓給你。
正好我這兩年時間也比較緊張,去年的《紅樓夢》,還有《末代皇帝》,尤其是拍《末代皇帝》,耽誤的時間太多。
我平常也沒有太多時間。”
老張的臉上立刻變成了都是欣喜。
這家夥變臉變得倒是挺快的。不愧是個好演員。
“嗯,這是你第1次當導演,如果你們西影廠投資不夠,或者不準備投資,那我來給你投資。
本子也是我來給你出。”
前世張一謀有一個短板,他能導能演,但他就是不能編。
前世這部電影《紅高粱》,原著和劇本之間的差距還是挺大的。
季宇寧準備拿出來的,就是前世那個電影劇本。也是符合老張同誌風格的那個劇本。
“嗯,這篇小說如果拍成電影,色彩很濃重,很適合老張你的鏡頭風格,我覺得用你的鏡頭語言能夠拍出很好的效果,我希望你能拍出那種‘人景合一’的境界來。”
“前幾年你拍的那部電影《黃土地》,我覺得就很不錯,那部電影的風格實際上是你的攝影風格。
但是那部電影的劇本,我覺得還是有些問題,主要就是那個求雨的那場戲。
黃土高原的人頂著樹葉求雨,我覺得實際上讓人看到的效果並不好。給人的聯想很原始。
我們有5000年的曆史,西北那些最窮的地方,他們平常也是喝茶的。是文明的。
我們的文明和那些非洲的部落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那種求雨,其實更多的是一種儀式。做做樣子而已。
如果你覺得那些西北最窮的農村,就真的那麼徹徹底底的愚昧,那就錯了。”
季宇寧沒說出來的,就是他覺得那位陳市人在拍這部電影的時候,有些情節就是故意迎合。想拿獎唄。
“其實就算是西方,有些鏡頭也不會出現在電影裡。你比如中世紀那些貴族女的,一輩子才洗兩三次澡。如果不噴香水,那簡直是不能近身的。就算是噴了香水,那種混合味兒,正常人的鼻子也受不了。
你看電影裡有這種鏡頭嗎?
還有像弗蘭克林去巴黎,當年巴黎市區內的糞山,差點兒就把他熏死,你看哪部電影裡有反映這樣的內容。
好萊塢是實行電影分級製,已經不再是審查製,但是有些內容,隻要導演拍在他的電影中,那他馬上就會從好萊塢滾蛋。
那裡很多東西是心照不宣的,實際上我的感覺,那裡的限製比很多地方還要厲害。
現在東北,還有華北,估計很難找到大片的高粱地了。
弄不好,老張你還得先找個地方種高粱。
那就得抓緊時間了。
這部電影的兩個主演,我現在心裡也有點兒譜了,到時候我可以推薦給你。”
季宇寧除了推薦小文子,還準備把小鞏同誌也推薦給老張同誌。
滿臉喜色,千恩萬謝的老張同誌走了。
謝晉謝導又來了。
謝導這次來京,是來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