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有粱對眼前這名鎮將的態度十分友善,向孔盛東介紹道:“孔兄,李存璋大人委托我臨時代理指揮雲州北營的部分軍務,我早在軍中聽說過鄭將軍名聲,軍中傳言鄭將軍沒有任何靠山,全憑自己一路摸爬滾打走到今天,右衛縣巡防軍這兩年換了好幾名統領將軍,不是乾兩天就想法調走,就是編造各種理由躲在縣城拒不出巡,隻有鄭將軍接任後堅持親自帶隊出巡,可以算得上是身先士卒的好將領。”
鄭北坡忙說道:“多謝穆將軍誇獎,屬下實不敢當!”
孔盛東說道:“穆兄從不輕易誇獎人,既然穆兄這樣說,想必鄭將軍必定名副其實。右衛縣是雲州最不安全的縣,外出的巡防軍時常和契丹軍發生摩擦,鄭將軍能堅持親率騎兵出巡,可見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穆兄,日後有機會是不是可以給鄭將軍和李存璋大人說說好話,幫鄭將軍一把,也算咱們報答一下鄭將軍。”
孔盛東的話音未落,鄭北坡忙稟告道:“多謝孔將軍,可是屬下還是想憑自己的戰績和軍功升遷,不然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穆有粱嗬嗬笑了幾聲說道:“好!鄭將軍真是難得的忠義之士,那你在右衛縣好好乾,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萬一你遇到什麼難題可直接派人到雲南縣上泉鎮找我們二人,我們二人也沒把你當作屬下,今日之事後,我們算是朋友。剛才孔將軍的話正是在試探你的為人如何,你若趨炎附勢反倒失去了我們對你的期望。去吧,好好乾,作戰時要先保著性命,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先保存自己的性命才好多殺敵製勝。”
鄭北坡忙再次拜倒回答道:“多謝兩位將軍!”
看著鄭北坡遠去的身影,孔盛東說道:“鄭北坡不錯,可惜還得向馬勇學習。穆兄,那位馬將軍可比他活泛得多!”
“隻能說各有各的生存之道!馬勇也不容易,他不是怕死,是不敢死,他手裡的三千精銳騎兵目前是雲州最強的機動戰力,他死了,還真沒合適的人接手,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李存璋大人親口所言。”
“李存璋大人沒考慮過讓穆兄接手?”
“我?我不行!孔兄,指揮雙寧營這樣的精銳輕騎兵我還行,馬勇手下的可是重騎兵,作戰方式和雙寧營完全不一樣,何況,李存璋大人也知道,雙寧營這邊我也離不開。”“好小子!你還敢試探我?”
穆有粱突然意識到孔盛東的真實意圖,不由分說給了孔盛東屁股上一馬鞭。
“穆兄,彆生氣,我這不是怕穆兄這些時日手裡指揮著兩三千人馬,心思愈發撐大之下,生怕雙寧營的小廟容不下穆兄這座大佛嗎?”
“哼!你以為人人像你一樣啊!我才不願意指揮這麼多人馬呢!你以為指揮他們我心裡多開心啊,其實麻煩著呢!天天吃喝拉撒且不說,派出的人馬得隨時操心他們的安危,還得平息各個派係之間的內鬥,來之前我已經和李存璋大人請命,請求放我回雙寧營。你沒發現這次我直帶著雙寧營的軍兵出來支援你嗎?雲州的河東軍我可沒敢帶一個出來,生怕彆人說我們雙寧營以公謀私,毫不吝惜河東軍兄弟們的性命去救援雙寧營。”
“哦?難道李存璋大人已經同意你的決定?”
“李存璋大人也為難,他手下實在沒有可用的人。好在李大人知道我的心思不在軍界,所以臨時指派了一名城防副將代替我,如今我隻需要管著雙寧營這邊即可。”
“李大人人真不錯!對了,李大人的身體狀況如何?”
“不好!很不好!李大人憂心雲州、宣州的安危,日日操勞,這些天身體狀況更差了!不過,這次擊敗契丹軍對李大人來說是個絕好的消息,李大人最擔心契丹軍將雲州作為南下的突破口,宣州、雲州出了事,他這個雲州節度使罪責難逃。”
“唉!不管怎麼說,我們打了一場勝仗,撤吧!回到雲州再去看望一下李存璋大人。”
孔盛東、穆有粱率領雙寧營撤回雲州後五天,在慶州的契丹大營裡,阿保機怒不可遏地指著阿如莽罵道:“混蛋!平日裡吃飯你一個賽兩個,喝酒你一個喝三個,吹牛十個人加起來不如你,真到上了戰場,沒想到你第一個帶頭逃跑。阿如莽,你可知道,你這一跑,害死多少契丹軍兵,讓多少契丹勇士把屍體丟在了河東道?”
阿如莽跪在大帳門口,低著腦袋不敢說話,“啪、啪”自己給自己兩個嘴巴後,說道:“契丹皇帝陛下,末將無能,末將無能啊!河東軍此次設計引誘契丹大軍追擊,然後設伏包圍,末將當時隻想著突圍將手下契丹軍兵帶回,所以才沒有顧及悉萬丹部的人馬,當時情況緊急,真是沒有彆的辦法啊!”
“你還敢狡辯?據報,當時契丹兩部人馬加起來比河東軍的人數要多兩千,你卻不戰而潰敗,還有臉說率軍突圍,保護手下人馬不失。你可知道,悉萬丹部死傷五千多人馬,主力幾乎損失殆儘。契丹軍中將領人人都像你這樣打仗,我們什麼時候才會打敗河東軍,南下雁門關,奪取中原大地?”
阿如莽見阿保機對軍情十分了解,再不敢胡說,忙說道:“契丹皇帝陛下,末將知錯,末將認罪!”
“阿如莽,你的臉皮真是比雲州的城牆還厚,骨頭比集市裡賣的豆腐還軟!”“來人,先把阿如莽抓起來關押,等各部商量後再對他進行處置,這樣的將軍真該殺了喂狼。”
話音未落,大帳門口撲出四名精壯護衛,伸手上前押著阿如莽出了阿保機的大帳。
阿如莽大聲喊了句:“皇帝陛下饒命啊......”
這時阿保機身邊一名內侍上前說道:“皇帝陛下息怒,阿如莽將軍論起來還是你的兄弟,他的父親是皇帝陛下的舅舅,真殺了他不合適......”
阿保機此刻正在氣頭上,狠狠一腳踢倒那名內侍罵道:“你敢乾政?不要命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韓延徽忙說道:“皇帝陛下息怒,事已至此,還是先多想想後麵的軍政為上,一次戰敗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次如何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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