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呢!自從晉王稱帝後,錢貴就圍在皇帝身邊,和幾個近臣日日給皇帝拍馬屁,據說皇帝喜好伶人,錢貴就到處尋訪,然後給皇帝送進宮裡,裡麵還時常夾帶送進去些民間的漂亮女人,這些女人大多是從各地買來的,還有從梁國原來長安的宮廷中強行扣下的。”
孔盛東又問:“這家夥現在和皇帝能說上話?”
“談不上說上話,但絕對能時常見到。我們的晉王雖然稱帝,但是身邊一直有一群玩伴,這裡麵包括錢貴,也包括那位少卿王途大人。”張風青說完,看到桌上其他人正忙著吃飯,沒人在意他所說,於是壓低聲音繼續對孔盛東說道:“孔哥也知道,原來李家就是晉王私人的錢袋子,如今晉王稱帝,根本不滿足於李家的那點錢,他身邊這些玩伴,大部分都在想儘各種辦法給皇帝撈錢,投其所好,我聽說僅僅伶人、樂工、舞姬、美女,皇帝在洛陽城外的一座行宮裡就一口氣養了七百多人!”
“皇帝還缺錢?如今半壁天下不都是他的嗎?”
“孔哥,這些錢都是見不光的花費,自然不能出現在宮廷的賬目上,皇帝在外麵還要佯裝著一副勤儉持重的樣子呢!”
“哦......原來是這樣!”
“孔哥,依我看其實治國和治家差不多,外麵那一套是給外麵人看的,至於裡麵怎麼樣,彆人根本不知道。”
蘇詩意見張風青和孔盛東一直在嘀嘀咕咕,不由說道:“你也不讓孔哥吃口飯,儘說閒話。先吃飯,飯後你們哥倆回屋裡說去。”
張風青這才不再多說什麼,轉而和孔盛東以及隨同他來的幾人一起連著喝了一圈酒。
等酒宴結束,張風青果然將其他人安排好後,跟著孔盛東進了單獨的一間屋裡。
張風青繼續前麵的話題說道:“孔哥,這次如果去洛陽,一定要小心錢貴,彆讓他找到機會滋事,洛陽現在算人家的地盤,我們去了不占便宜。”
孔盛東心知張風青擔心勢頭正如日中天的錢貴算計,所以才三番兩次提醒他。
“風青,長安、洛陽我必須去,因為我和你其他兩個哥哥定下來的對策想要實現,必須打通長安、洛陽這兩個關鍵點。”
張風青再次說道:“孔哥,我知道你是在找出路,不然依你的脾氣,萬不會來找李清溪幫忙。”
孔盛東點點頭說道:“風青,我的年歲馬上到知天命之年,平日明顯感覺精神和體力遠不如當年,可是如今看著晉王稱帝,新朝建立,但實際上我們在雲州的處境並沒有多大改變,甚至還比以往幾年更艱難。契丹軍在不停尋找機會,皇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洛陽,根本顧不上雲州、宣州,加上錢貴不時使陰招、放暗箭,難啊!。唉......我和穆兄、李兄早想把手裡的雙寧營和雲盛堂交給你和登雲、馮英,但是眼前的局麵還真需要我們幾個老家夥的經驗應對,一步走錯,很可能幾十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張風青這次見孔盛東兩鬢出現了幾縷斑白,胡須裡麵也夾雜著灰白色,在外看著精神雖然不錯,但一進屋裡滿臉的疲態,心中十分心疼這位亦兄亦友的夥伴。他張了張嘴將嘴裡勸說的話生生咽下後,轉口說道:“明日我隨孔哥去李家,洛陽、長安我也和孔哥一起去!”
“不,你不能離開太原府,我正要告訴你,雲盛堂因為鐵器等商品經營受限,所以決定擴大毛皮和藥材這兩項生意的規模,目標是至少控製原來河東道這兩種商品半數以上的貨源,以此來保證每年的收入不減少,接下來你要在太原府主持生意,儘量擴大這兩項生意的上下遊渠道,所以分號的生意重點必須做出調整,我和李兄的意思是坊市茶樓的生意停下來,改成草藥和毛皮批發,貨源由雲州方麵籌劃,你在太原府必須將市場打開並穩定住。”
張風青這才明白自己在太原府再不能過悠閒散漫的日子,必須把太原府的生意扛起來,成為雲盛堂生意布局中承接南北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因為從此刻開始,雲盛堂生意的重心,已經偏轉到南邊太原府。
“好,孔哥我聽你的!你放心,太原府這邊我動用所有手段一定把這兩項生意做起來。”
兩人又商量了好一陣,眼見快到子時,這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張風青早早起來安排好早飯,這才叫醒孔盛東,等眾人一起吃過飯,出宅子向李家總號而去。
等到了李家總號,和堂裡的掌櫃一說,掌櫃忙請孔盛東和張風青進入內堂一間彆致的小書房,不到片刻李清溪笑盈盈進到裡麵說道:“今日這是吹來了一陣什麼風,難得孔東家上門,來人,快換李程東家剛從吳越帶回來的新采綠茶給孔東家嘗嘗。”
李家總堂裡的掌櫃和幾個服役好一陣忙亂,先是給換了茶,緊接著又送進來各色乾果、水果幾碟子,擺放整齊,這才後退著出去。
孔盛東見狀感覺到李清溪第二次上位主事東家,李家上下明顯對她不敢再有絲毫怠慢和不敬,總堂裡的所有人看這位東家的眼神裡都有崇敬和尊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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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盛東喝著清茶,掰著核桃說道:“李東家看著風光得很啊!臉上難得神采奕奕,看著比早幾年年輕時還動人!”
李清溪稍顯害羞微笑答道:“孔東家都說些什麼啊!我這隻是給李家上下看的,其實心裡煩著呢,每日瑣事根本處理不完,隻想著出去躲躲,好生緩幾日。”
“那要不和我去趟洛陽、長安如何?我們雲盛堂想在長安、洛陽也開一家分號,或是找一家合作的商號。因為貨物品類受限,雲盛堂的生意下滑嚴重,我們想著將藥材和毛皮的生意擴大,增加些進項。”
孔盛東剛將計劃全盤托出,李清溪略微想了一下,先答道:“好,我陪孔東家去,正好耳根子清靜幾日。”之後,她再想片刻後說道:“看來新朝對商貿的限製很影響雲盛堂的生意啊!不然孔東家不會這麼急於去洛陽、長安。”
“雙寧營數千人要吃要喝,李東家你說我能沒壓力嗎?僅是鐵器和銅礦兩項生意,我們每年少進項三千貫以上,其餘貨物抽稅增加一成半,又是一千多貫,我不得出來想辦法!唉......難啊!李家難道不受影響?”
“哪能不受影響,隻不過因為我們李家河新朝皇帝的關係特殊,所以增加了幾項彆家沒法染指的生意,兩廂平衡,這才不用擔心整體的生意受損。”
“你們靠山硬啊!皇帝的錢袋子還能空?皇帝給了你們什麼好生意?”
“太原府以北十州城的鹽巴特許買賣權,還有對夏州黨項各部的鐵器專營權,怎麼樣?眼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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