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抵押品,柯琳的記憶被取出了重要一部分。
那段記憶是她來地球後接手的第一個任務的全部。這段記憶存儲在aixast星地球基地的核心數據中心,她選擇存儲文件命名的標簽為“幻影帝國”,那是她來到地球上接手的第一個任務的代號。
數據中心那裡還有許多aixast星奴的記憶片段,這個巨大的數據中心建在地球,但其相應的數據備份將在月球中的aixast的數據基地也會存儲一份。
自從記憶被提取之後,每當她抬頭凝望著月亮,就會感覺月亮像一個不斷吞噬星奴記憶的一個巨大怪物。
剴夜告訴她這隻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技術操作,甚至連手術都算不上,她隻需要躺在舒服的安樂椅上,戴上如頭盔一般的機器,便能在一台記憶讀取機上完成掃描、建模、記憶提取、記憶存儲、腦中的記憶刪除等一係列操作。
用時的確很短,程序也並不複雜,然而後果卻相當嚴重。
摘下冰冷頭盔的那一刻,柯琳感覺自己仿佛被從現實中硬生生撕裂出一塊,那是她的另一部分靈魂。
她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眼神遊離不定,仿佛在捕捉什麼,卻又什麼也抓不住。
柯琳會下意識地去摸額頭,想要確認那些記憶是否真的被取走,想要知道那失去的部分是否真的曾存在過。
可她無從得知,在她腦中,那部分記憶隻剩下一個空虛的斷層。
她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已經不再完整——就像一幅破碎的拚圖,缺了幾塊重要的碎片,原本完整的生命仿佛少了幾段關鍵的組成部分。
每當試圖想起什麼,腦海裡總是出現一片模糊,像是有人用橡皮擦抹掉了某些至關重要的時刻。
她記得自己曾經喜歡某樣東西,某個地方,甚至某個人,但具體是什麼,早已模糊不清。那種缺失感就像一根無形的刺,隱隱作痛。
她多數時候不想說話,麵無表情。
剴夜告訴她aixast星奴第一次進行記憶抵押之後,都會經曆某些抑鬱或者情緒低落,如同生命中的某些至暗時刻,純屬正常現象。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時間久了,一切都會習慣的。
她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揮汗如雨,壓榨自己的每一份精力,毫無喘息的接受體能訓練和三維和四維時空的轉換訓練。她隻有通過訓練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試圖逃避那種難受的感覺。
淋浴室。水流從蓮蓬上流出,順著她的指尖滑下,和她的淚水混合在一起。
那清涼的水流沿著她的手臂流淌,仿佛是她無聲的哀傷在汩汩流出。她的肩膀微微顫抖,淚水不由自主地滾落,像決堤的洪水般傾瀉。
她是誰?她生命中所經曆的某些重要的時刻和片段,被抹去了,她好像找不回自己了。
那個瞬間,她感覺自己是那麼弱小,無法抵擋命運的摧折,任由淚水和水流帶走她的哀傷。
走出訓練室,走廊上的光線似乎變的黯淡了幾分。
周圍的聲音也仿佛被削弱,空氣變得稀薄。她曾經感到與世界緊密相連,然而現在,她的心跳依舊,可生命似乎出現了嚴重的斷層。
“柯琳,你準備好了嗎?我是指,第二個重要環節,意識深鏈。”剴夜在走廊上碰到柯琳,詢問道。
“嗯,怎麼都行。”柯琳回答道,聲音很輕,若有若無,仿佛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她毫不在乎似的。
“那麼,你現在可以去托蘭斯的辦公室嗎?”剴夜默默凝望著她,看著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未免有些擔心。
“嗯,好。”她頭也不回的從剴夜身旁走過,腳底生風,所到之處,掀起一道無聲的氣浪。
柯琳敲了敲托蘭斯辦公室的門,聽到托蘭斯的召喚,她推門進入。
“托蘭斯,是要進行意識深鏈嗎?”她麵無表情的問道。
托蘭斯坐在辦公桌後麵,他目光充滿悲憫,望向柯琳,問道:“你還好嗎?”
話一出口,他立刻覺得有些多餘,她看上去可真不怎麼好,此刻的樣子讓他的心揪得發緊。
她眼神依舊清澈卻顯得茫然,清麗的麵孔上表情平靜卻透著一股莫名的孤寂,就像一具失魂落魄的美麗雕像。
他的心臟猛然一沉。
柯琳有些警覺,身上的肌肉繃起,警惕的望著托蘭斯,但卻故作輕鬆的說:“一旦建立意識深鏈,您不會隨隨便便利用開啟的信道,強行入侵我的頭腦的,對嗎?您可以保證嗎?托蘭斯大人?”
這是她目前唯一在意的事情。
“意識深鏈本質就是在你的意識和我的意識之間建立一個同頻波段的聯係通道,就好像無線電對講機,你發出某種特殊頻率的無線電波,我的意識也將開拓出一個通道,隻接受你這種特殊頻率的無線電波。你發射信號和數據,我接收信號和數據,或者我發射信號和數據,你來接收。達成跨時空通過夢境和畫麵進行信息傳遞的效果。至於我是否會借助這個通道強行入侵你的頭腦,你可以得到我的承諾,我,托蘭斯未經你的允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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