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深吸一口氣,胸腔裡翻滾的不僅是山間微涼的夜風,還有自指尖蔓延的灼熱。他凝視著身前懸浮的青銅鼎虛影,
三足兩耳的輪廓在星光下泛著朦朧的古意,與懷中泛黃古籍上的拓印分毫不差。
沒有絲毫猶豫,他將掌心那簇跳動的、如螢火般的火光,緩緩按向鼎腹中央。
刹那間,光芒大作。並非刺目的盛光,而是溫潤如琥珀的光暈,從接觸點向整個鼎身蔓延。鼎身上沉睡了百年的銘文逐一亮起,扭曲的線條像是活過來的藤蔓,
順著鼎壁蜿蜒遊走,又在鼎耳處交彙成複雜的圖騰。那些銘文他曾在古籍上摩挲過無數次,
此刻卻像一串跨越百年的密碼,每一道亮起的紋路都在叩擊他的心神,終於在他這裡,找到了能將其破譯的最後一把鑰匙。
火光與鼎影的融合無聲無息,掌心的灼熱漸漸化作暖流,順著經脈湧向四肢百骸。就在這時,林天聽見了無數聲輕輕的歎息,從鼎影深處、從天地之間,
從歲月的塵埃裡傳來。那歎息裡沒有悲戚,隻有卸下千鈞重擔的釋然,更有一份沉甸甸的、跨越時空的期許,像先祖們隔著百年光陰,正凝望著他。
他猛地抬頭望向漫天星光,往日裡熟悉的星辰似乎在此刻有了不同的意味,銀河的流轉仿佛都與掌心的鼎影產生了共鳴。
掌心的溫度依舊滾燙,那熱度不再是火焰的灼燒,而是傳承的烙印。
林天緩緩握緊拳頭,鼎影隨之縮小,最終化作一枚古樸的印記落在他的手腕內側。
這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從今天起,他不再是那個被族中長輩推著接過古籍、懵懂踏上傳承之路的繼承者,不再是麵對未知時會猶豫退縮的林天。
他是真正的守鼎人,手腕上的印記裡,沉睡著百年的文明與先祖的意誌。夜風拂過他的衣擺,遠處的山林傳來鳥獸的低語,
林天轉過身,目光望向族地的方向,腳步沉穩而堅定他要帶著這份傳承,繼續守護這片土地,守護這份跨越百年的約定。
林天手腕上的鼎印還在微微發燙他剛邁出兩步腳下的青石板突然傳來細碎的震動。
不是山風引發的鬆動,而是某種有節律的共鳴,從地底深處順著石階向上蔓延,與他腕間的印記遙遙呼應。
他停住腳步,低頭看向腳下——那些被歲月磨平的石階縫隙裡,竟滲出了淡金色的光絲,像藤蔓般纏繞著石階向上生長,
一路延伸至族地深處那座緊閉了三代的祠堂。祠堂的朱漆大門早已斑駁,
門楣上懸掛的守鼎堂匾額蒙著厚厚的塵埃,此刻卻隨著地底的震動輕輕晃動,匾額角落一枚與他腕間一模一樣的鼎形刻痕,正透出微弱的金光。
林天快步上前,指尖剛觸碰到冰涼的門板,祠堂內突然傳來哢噠一聲輕響那是門閂自內而開的聲音。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混雜著檀香與古木的氣息撲麵而來,堂內並未像他想象中那般昏暗,而是被四壁懸掛的青銅燈盞照亮。
燈盞裡沒有燈油,唯有燈芯處跳動著與他掌心同源的火光將堂中景象清晰。地映在眼前。
正堂中央,並非尋常祠堂的牌位,而是一座半人高的青銅鼎。與他方才所見的虛影不同,這尊鼎是實打實的器物,
鼎身銘文比虛影上的更加繁複,此刻正順著鼎壁緩緩流轉,像是在訴說百年前的往事。鼎旁跪著一道身影,
身著早已過時的族中服飾,花白的頭發垂落在肩頭,竟是族裡最年長的長老。
長老聞聲抬頭,渾濁的眼睛落在林天腕間的鼎印上,瞬間亮了起來,枯瘦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他指著青銅鼎腹,那裡有一道淺淺的凹痕,形狀恰好與林天腕間的印記吻合百年前,
先祖耗儘心血將鼎魂封入虛影,隻待真正的守鼎人出現,才能喚醒鼎身裡藏著的東西那是咱們守鼎一族世代守護的秘密,也是你接下來要背負的責任。
林天望著鼎身流轉的銘文,腕間的印記突然灼熱起來,像是在催促他上前。他深吸一口氣,走到鼎前,將腕間的印記對準鼎腹的凹痕按了下去。
這一次,沒有耀眼的光芒,隻有鼎身輕輕一顫,鼎口緩緩升起一卷泛著金光的絲帛,在空中展開那上麵記載的,
是守鼎人真正的使命:並非守著一座死鼎,而是要循著鼎中銘文的指引,
找到散落在世間的七枚鼎鑰重啟上古留下的護界大陣,抵禦三年後將再次降臨的黑暗潮汐。
長老在一旁低聲歎息前兩任守鼎人,都沒能等到喚醒鼎魂的時刻就抱憾而終。你是百年裡第一個讓鼎印認主的人,也是唯一能阻止潮汐的希望。
林天望著絲帛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指尖撫過鼎身冰涼的銘文,掌心的溫度再次滾燙起來。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猶豫,
三年尋鑰之路,哪怕前路遍布荊棘,他也必須走下去。因為他不僅是林天,更是守鼎人,是承載著百年傳承與先祖期許的,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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