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心亂糟糟的,在這片白茫茫,萬籟俱寂的時空裡,難以言喻的孤獨包圍了他。那些所謂的大局,本不應該輪到他這個十四歲的孩子來思考,但是怎麼辦呢?能夠為他遮風擋雨的校長已經被凍結在那裡了。
有一個不言自明的事實就是,即使哈利膽怯地選擇躲在所有人身後,也總有人會站出來,帶領正義力量去和食死徒作戰;但另一個顯而易見的情況就是,哈利現在是對一切陰謀了解得最深刻的人,並且經由三強爭霸賽的造勢以後,他現在也是最受巫師歡迎的那個人。
“我還太小了,沒必要考慮這些事情。”哈利心神不寧地踱著步,忽地他又轉了個身往回走,“可是誰能在相信我的同時,公正地領導大家呢?”
“但我畢竟是一個學生,我沒法真正在組織上領導大家,我隻能做一杆旗幟。”哈利坐了下來,歎了一口氣,“我能指望誰呢?指望一個絕對可以信任的人,他不會在對付食死徒或是蘇聯的時候有所保留,並且還能準確地理解鳳凰社和食死徒的矛盾,理解不列顛和蘇聯的博弈,在這個基礎上再去設置方案。”
“這還不算完,他必須還要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靠自己的智慧,既剿滅了食死徒,又能頂住蘇聯的布局,維持不列顛的威懾力。”
這是不可能的,哈利的腦海裡閃過無數個人名,他認為沒有誰能做到這一點,即使鄧布利多尚未被凍結,他也是靠自己的強大而非智慧來威懾蘇聯的。
哈利決定要做些什麼,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就在他絞儘腦汁,冥思苦想的時候,他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哈利拿出老魔杖,頂著自己的腦門輕聲念誦道:“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財富。”
接著,一些話語在他的腦海中變得異常清晰起來:小巴蒂說過,亞納耶夫不在乎誰是黑誰是白,在外國人眼裡,鄧布利多和伏地魔都是強大的巫師,都能成為不列顛的威懾力量;伏地魔製作了數個魂器,他是不死的,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可如果伏地魔確鑿死去了,他的帝國會立刻分崩離析,盧修斯和雷古勒斯都將是下一個黑魔王的有力競爭者;雷古勒斯不存在,他是小天狼星假扮的,是自己人。
伏地魔現如今被封印在這片時空當中,但他的魂器還流落在外,沒有被銷毀……就在哈利覺得自己有思路了的時候,一個飄渺的女聲響了起來,一下子打斷了他的思緒。
“無一物非天,無一物非命,無一物非神,無一物非元。物既如此,人豈不然。人皆可曰天,人皆可曰神,人皆可致命通元……”
這是哈利從未聽過的咒語,並且,這個咒語比起其他密咒來說,長度並不長,很快就念完了。
接著,原本一片死寂的霧氣開始翻湧起來,幾乎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哈利看到了張秋的身影,她飄在空中,穿著一件鵝黃底帶黑色花紋的旗袍,用一把扇子遮住了半張臉,但哈利能認得出來,這就是她,而不是彆的什麼人或東西。
張秋渾身逸散著如絲如縷的金色光帶,和小巴蒂回應儀式時的樣子很像,但那些光帶比他多得多,也明亮得多。她露出的半張臉上展露出一絲笑意,隨後朝哈利伸出了空著的右手,那隻手潔白如玉,柔軟光滑,握在手心裡暖洋洋的。
哈利握上了她的手,他忽然意識到,這些金色的流光其實是濃鬱到可視的時間能量,就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許多幻像,一閃而過……
他看到伏地魔的臉長在奇洛的後腦勺上,朝自己嘶吼;他看到自己拿著格蘭芬多的寶劍獨對蛇怪;他看到小天狼星騎著巴克比克從空中飛過;他看到自己和伏地魔對射魔咒;下一秒,伏地魔就在鄧布利多麵前落荒而逃。
但與此同時,他還看到鄧布利多被索命咒擊中,從霍格沃茨的塔樓上跌落;看到小天狼星摔進神秘事物司的帷幕;看到盧平倒在殘垣斷壁之間;看到斯內普捂著溢血的喉嚨;看到喬治抱著弗雷德的屍體哽咽失聲。
“呼,哈。”哈利大聲喘著氣,他在幻像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好像自己還在塔樓當中,但那些被凝滯的人影全都不見了,隻有地上靜靜地躺著一具屍體。哈利朝那一看,心臟幾乎一下子停跳了,那是穿著拉文克勞校服的張秋。
“不用害怕,哈利。”穿旗袍半遮麵的張秋說道,“這是我的陽神。”
“什麼?”哈利的心好像又回到肚子裡了。
“正一降聖威盟籙,它召喚了海量的時間能量,我的肉體是承受不住的,隻能用靈魂出竅的方式來引導它們。”她的語氣異常平淡,甚至可以說是空靈,哈利忽然想了起來,這正是幽靈們的語氣,“時間的意誌就是命運,它為我構築了這副形象,讓我的靈魂幾乎凝成實體。剛才我把你拉了回來,但是這些能量太多了,遠遠用不完,而且一直在逸散……”
“不能把鄧布利多也拉回來嗎?”哈利忍不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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