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哈利起了個大早,隨後帶著那幅畫來到了校長辦公室的門口。
門口的石像自動讓出了道路,哈利暢通無阻地走到了辦公室裡,這裡是一間非常美麗的圓形房間,牆上掛著霍格沃茨曆屆校長的肖像,他們都在沉睡。
而鄧布利多的畫被放在最後一位,但是他似乎不是那種一般意義上的肖像,隻是一張動圖。他保留著一個萬年不變的微笑,略微搖晃著身子。
“鄧布利多沒有死,對嗎?”斯內普說道,“如果他死了,這幅肖像會立刻靈動起來,他注入其中的思緒會開始活躍。”
“對。”哈利把畫放在了辦公桌上,“讓我來為您解釋一下……”
“也不在這幅畫裡。”斯內普撩起了袖子,“如果伏地魔在這幅畫裡,這麼近的距離,我的黑魔標記會有反應的。”
哈利一下子愣住了,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必須想一個說辭,用時間理論搭配上一些巫師聽不懂的物理,把斯內普騙過去。
“如果你不想說實話,可以先不說。”斯內普緩緩說道,“現在,你可以看一眼格林德沃的記憶,我答應了他,會給鄧布利多最喜歡的學生看。”
斯內普把他領到了一個黑色的櫃子前麵,裡麵放著一個淺淺的石盆。斯內普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水晶瓶,往盆裡倒入了一種銀白色的,既像氣體也像液體的東西,隨後用魔杖攪了攪,示意哈利湊上前去看。
哈利第一眼就被裡麵的場景吸引了,那是一個金發少年,蹲在窗台上,他十分英俊,乃至於迷人。而在屋裡,一個同樣俊美的少年正笑吟吟地望著他,哈利花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是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在記憶裡,他們還隻是少年。
他們在穀倉裡,雙手相握,結下了血盟,發誓永不互相傷害。這是一種牢不可破的誓言,他們交換了各自的鮮血,眼睛裡滿是真摯的感情。哈利覺得怪怪的,這不太像是普通的友情。
就在更多的場景浮現之前,畫麵一轉,兩人就在屋子裡了,他們坐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巫師的能力賦予了我們統治麻瓜的權力,但這同時也包含了責任,這是我們所有論辯的基礎。”鄧布利多說道,“我們在遭到抵抗時隻能使用必要的武力,絕對不能過當。”
“魔力的本質是神祗的偏愛,我們生而為王,阿不思。”格林德沃說道,“權力是天生的,而責任是人為賦予的……”
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一切分歧的起點,在商討統治麻瓜的事業時,鄧布利多總是強調責任,而格林德沃總是強調權力。
十分應景地,畫麵轉換到了一場爭吵。一個粗魯的男孩——從他那雙藍眼睛來看,或許是鄧布利多的弟弟,他叫嚷著,他說他厭惡鄧布利多的野心,他說阿利安娜需要哥哥的照顧。格林德沃不滿地反駁,他說鄧布利多不應該被一個虛弱的,不穩定的妹妹拖累。爭吵很快上升為決鬥,三個人開始混戰,一道看不清主人的咒語擊中了匆匆跑出來的女孩,她倒在地上死去了。
格林德沃慌張地翻牆逃跑了,哈利能想象得到,這對鄧布利多來說是一件多麼傷心的事,以至於無數年後,他還會這樣深深掛念著自己的妹妹。
畫麵一轉,格林德沃打昏了一個老人,並且從他手裡奪走了一支魔杖。哈利很快就認了出來,那正是鄧布利多曾經使用的接骨木魔杖,死亡聖器之一的老魔杖。
這是他獲取力量的過程,哈利心想,他看著格林德沃日漸強盛,看他四處奔走建立起一支軍隊,看到他站在高台上慷慨演講,而下方的人群一呼百應,他們無數次重複那句名言: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但是此刻,哈利聽出了一絲不同的意味,這句話在格林德沃口中,是心安理得犧牲彆人的借口;而在鄧布利多口中,是他因良知而愧疚時的自欺欺人。
一晃眼的功夫,格林德沃變得成熟了很多,哈利猜想他一定已經經曆了許多事情,但是他不打算放在記憶裡告訴自己。在這個場景裡,成年的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對峙著,當他試圖殺死一個男人,而鄧布利多放出了保護咒語的時候,他們之間的血盟碎掉了。
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扭打在一起,他悲憤地大喊道:“還有誰會愛你?”
雖然“愛”這個詞讓哈利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承認,格林德沃這句話是對的,甚至說,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如此。後麵的故事就是他們兩個之間的傳奇決鬥,這是哈利,或者說世人早就知道的內容。
在兩位偉大巫師互射咒語的時候,哈利感覺到了一絲悲涼。鄧布利多在那之後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了反黑魔法的事業,他努力地布局,對抗著伏地魔,活得像是一個聖人。因為他的確已經成了孤家寡人,人們尊敬著鄧布利多,卻沒有人愛著他。
一眨眼的功夫,格林德沃已經坐在囚室裡了,他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哈利覺得這一段應該不是真實的記憶,而是格林德沃所編織的,他看著坐在床上的人從中年步入老年,表情也從憤恨轉為遺憾,最終轉為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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