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派的底部有一點麵包味道,充盈在嘴裡的隻有一種虛幻的甜味,整個餡料又軟又黏,還很濕,仿佛是濃湯一樣,隻能隱約品出一點肉桂的成分。
哈利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著手裡的派,他簡直懷疑艾莉娜在報複羅恩。
“她說這是她親手做的,小時候在孤兒院經常做給弟弟妹妹吃。”羅恩補充道,“看來她小時候過得也不好。”
哈利再次望向這個沒有餡的派,他忽然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觸。他們和艾莉娜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個接受了唐納德資助的,優秀且自信的學生。可在那之前,她或許也是一個困於貧窮和自卑的孩子,她的那些糊塗舉動,那些捉摸不定的情緒,本應該因為她拮據的童年而得到理解和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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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所有人都隻記得她作為三強爭霸賽勇士時所偽裝出來的體麵與強大,所以沒有人願意拿出足夠的耐心去理解她的困窘,也就沒有人能真正給她以慰藉。
可惜的是,此刻一切已成定局,遺憾難以彌補,已釀成的悲劇無法逆轉,這一場歡送會已經是他們能做的一切了。
哈利懷著複雜的心情,和羅恩一起完整地吃完了這個派。他看到艾莉娜笑著和每個人握手,蹦蹦跳跳地從房間一側走到另一側,他覺得張秋說得有道理,她或許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高興。
當艾莉娜也終於消停下來,和赫敏一起坐在旁邊喝黃油啤酒的時候,也差不多是同學們感到儘興,逐漸升起想要離去念頭的時候。此刻,哈利覺得自己有必要再說兩句。
他拿過一個杯子,走到了剛才切蛋糕的位置,長桌上的食物已經所剩無幾了。
“朋友們,我想今天的晚會正在接近尾聲,”哈利說出了他醞釀很久的話語,“美好的時光總會結束,而明天我們的好朋友艾莉娜就要踏上回國的旅途,當然,也是踏上一段嶄新的精彩人生。”
“離彆是悲傷的,相聚是短暫的,但美好的回憶是永恒的。”他舉起手中的黃油啤酒,目光掃過房間裡的每一個人,“所以,讓我們為艾莉娜乾杯,為我們的朋友,為我們的家人,為那些我們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
房間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同學們紛紛舉起杯子,向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的艾莉娜致意。
“最後我想說,”哈利堅定地說道,“我們永遠歡迎你,無論是此刻在霍格沃茨,還是將來各奔前程,你永遠是我們的一部分。”
艾莉娜揉了揉眼角,舉杯向他回應道:“謝謝你,哈利。”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最終,同學們接二連三地離開了,把杯盤狼藉留給有求必應屋的神奇魔法。哈利在看到艾莉娜出門之後,也站了起來,羅恩的神情有些複雜,他又多坐了一會,才跟著哈利一起站起來。
“其實也沒那麼歡迎,”哈利照顧他的情緒,小聲嘀咕道,“隻是出於同情。”
“不,我覺得可能是我做錯了。”羅恩低聲說道。
“什麼?”
“我說去年的事情,我覺得是我錯了。”羅恩看了一眼哈利,認真地說道,“我曾經無數次在想,如果沒有她,我會不會和赫敏有不一樣的結局。但此刻我又忍不住想,如果我沒有一個勁去想那個根本不愛我的赫敏,會不會可以和艾莉娜走到結局?”
“誰也沒法知道,”哈利摟著他,拍了拍他的背,“過去的都過去了,將來的路走好就行。”
羅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那就給她一個祝福吧,然後做好我們要做的事情。”
“我們要做的事情……對她也會有幫助的。”張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倆身側。
在這一晚過後,赫敏陷入了比他倆更深重的傷感之中,這讓哈利不禁懷疑張秋的計劃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到了周五傍晚臨近出發的時候,她似乎又變回了冷靜乾練的樣子。
他們沉默著朝城堡外麵走去,夕陽在草坪上拖出長長的影子,微風拂過,翻動著地上的落葉。
哈利把手伸進口袋裡,無意識地撥弄著那張歐洲之星的車票。忽然,他決定回頭看一眼,他看到張秋站在城堡門口為他們送行,她愣愣地望著三人遠去的方向,同樣一言不發。
離開學校之後,他們幻影移形到聖潘克拉斯車站附近,摸索著找到了安檢和登車的通道,坐進了車廂裡。
行程是唐頓的管家幫忙安排的,他買的是豪華艙車票,抵達巴黎之後,還可以在高級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在另一列火車的一等艙裡,聽著羅恩感歎麻瓜世界的種種美好,哈利望向窗外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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